九月的晨光剛漫過巷口的老槐樹,風逸就被手機震動吵醒。他摸過手機一看,是楚凡發(fā)來的消息:“我今天要加班,早餐在你家門口的保溫箱里,記得熱了再吃。”
風逸揉著眼睛坐起身,心里甜絲絲的——楚凡總是這樣,哪怕再忙,也不會忘了照顧他。他趿著拖鞋跑到門口,果然看到一個銀色的保溫箱,打開一看,里面放著三明治和熱牛奶,還有一張便利貼,上面是楚凡清秀的字跡:“別只顧著復習,記得多喝水。”
風逸把便利貼小心地夾進筆記本里,又把早餐端進廚房加熱。三明治是楚凡親手做的,夾著他愛吃的煎蛋和火腿,咬一口下去,面包的松軟混著蛋香,暖得他心里發(fā)顫。他一邊吃,一邊想著晚上要給楚凡準備什么夜宵,卻沒注意到窗外有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手里的便利貼。
吃完早餐,風逸剛回到房間復習,就聽到媽媽在客廳里打電話,語氣有些不對勁。他忍不住走到門口,貼著門板聽了起來。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最近楚凡總跟小逸待在一起,昨天我還看到他們在院子里抱在一起……”媽媽的聲音帶著擔憂,“你說他們倆會不會……”
后面的話風逸沒聽清,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他猛地后退一步,撞在書桌上,桌上的水杯摔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媽媽聽到聲音,趕緊掛了電話跑過來:“小逸,怎么了?沒事吧?”
風逸看著媽媽擔憂的眼神,心里又慌又怕,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知道,媽媽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然不會說那種話。
“媽,我……”風逸的聲音有些顫抖,眼淚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
媽媽看著他慌亂的樣子,心里的懷疑更重了,卻還是強裝鎮(zhèn)定地說:“沒事,就是水杯摔了,我來收拾,你繼續(xù)復習吧?!?/p>
媽媽轉身去拿拖把,風逸卻站在原地,手腳冰涼。他不知道媽媽到底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只覺得心里像壓了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
他趕緊拿出手機,給楚凡發(fā)消息:“凡哥,我媽好像發(fā)現(xiàn)我們的事了,怎么辦?”
消息發(fā)出去后,卻一直沒收到回復。風逸知道楚凡在加班,可能沒看到消息,可心里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他坐在書桌前,看著桌上的復習資料,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媽媽剛才的話。
下午的時候,風逸的好朋友林曉來找他,看到他臉色蒼白,趕緊問:“風逸,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風逸拉住林曉的手,聲音帶著哭腔:“曉曉,我媽好像知道我和凡哥的事了,她剛才打電話說看到我們抱在一起,怎么辦?。俊?/p>
林曉也慌了,趕緊說:“你先別慌,也許阿姨只是誤會了呢?你跟阿姨解釋一下,說你們只是正常的兄弟相處?!?/p>
“可我們不是普通的兄弟啊,”風逸的眼淚掉了下來,“我跟凡哥在一起了,我怕阿姨接受不了,我怕她會反對我們?!?/p>
林曉看著他難過的樣子,心里也不好受,只能拍著他的背安慰:“別擔心,凡哥那么靠譜,他肯定會有辦法的。等凡哥回來,你們一起跟阿姨好好說,也許阿姨會理解的?!?/p>
風逸點點頭,心里卻還是沒底。他知道媽媽思想傳統(tǒng),肯定不會接受他和楚凡在一起,可他又不想跟楚凡分開,只能在心里祈禱,希望事情能有轉機。
傍晚的時候,楚凡終于回復了消息:“我剛看到消息,別擔心,晚上我來找你,我們一起想辦法。”
看到楚凡的消息,風逸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他坐在窗邊,看著巷口的方向,期待著楚凡的到來??伤攘撕芫?,卻沒等到楚凡,反而等到了爸爸。
爸爸平時很少在家,今天卻突然回來了,而且臉色很難看。他一進門,就把風逸叫到客廳,語氣嚴肅地說:“小逸,你跟楚凡到底怎么回事?我聽你媽說,你們倆最近走得很近,還抱在一起?”
風逸的心里一緊,低著頭,不敢看爸爸的眼睛:“爸,我跟凡哥就是普通的兄弟,我們沒有……”
“沒有?”爸爸打斷他的話,聲音提高了幾分,“你當我是傻子嗎?我都問過楚凡的媽媽了,她也說楚凡最近不對勁,總是往我們家跑,還經(jīng)常給你買這買那。你老實說,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
風逸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爸,我喜歡凡哥,凡哥也喜歡我,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你就成全我們吧?!?/p>
“成全你們?”爸爸氣得渾身發(fā)抖,伸手就給了風逸一個耳光,“我怎么養(yǎng)了你這么個不知羞恥的東西!同性戀是病!是變態(tài)!你要是再跟楚凡來往,我就打斷你的腿!”
風逸被打得偏過頭,臉頰火辣辣地疼,心里卻更疼。他看著爸爸憤怒的眼神,第一次覺得爸爸這么陌生。他想反駁,想說同性戀不是病,不是變態(tài),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媽媽聽到聲音,趕緊跑過來,抱住風逸,對著爸爸說:“你別打孩子?。∮性捄煤谜f!”
“好好說?”爸爸指著風逸,氣得說不出話,“他都這樣了,還怎么好好說?我看他就是被楚凡帶壞了!明天我就去找楚凡的爸媽,讓他們管好自己的兒子,別再來勾引我們家小逸!”
風逸聽到爸爸的話,心里更慌了,他趕緊說:“爸,你別去找凡哥的爸媽,這事跟凡哥沒關系,是我先喜歡凡哥的,你要怪就怪我!”
“你還護著他?”爸爸更生氣了,伸手就要再打風逸,卻被媽媽攔住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緊接著是楚凡的聲音:“叔叔阿姨,我是楚凡,我有話跟你們說?!?/p>
風逸的心里一緊,他知道楚凡肯定是擔心他,所以特意過來的。他想讓楚凡走,卻又舍不得,只能站在原地,心里又慌又亂。
爸爸深吸了一口氣,走到門口,打開門,看到楚凡,臉色更難看了:“你來干什么?我們家不歡迎你!”
楚凡看著爸爸憤怒的眼神,卻沒有退縮,他認真地說:“叔叔,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生氣,但我和風逸是真心相愛的,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們。我會好好照顧風逸,不會讓他受一點委屈的。”
“成全你們?”爸爸冷笑一聲,“你做夢!我告訴你,楚凡,你要是再敢跟我們家小逸來往,我就對你不客氣!”
楚凡還想再說什么,卻被爸爸推了出去,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風逸聽到楚凡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叔叔,你別為難風逸,有什么事沖我來!風逸,你別害怕,我會想辦法的!”
風逸跑到門口,想開門,卻被爸爸攔住了。他聽著楚凡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心里像被刀割一樣疼。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和楚凡的甜蜜時光,可能要結束了。
晚上,風逸被爸爸鎖在房間里,不準他出門,也不準他用手機。他坐在書桌前,看著窗外的月光,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他拿起那個帶鎖的筆記本,打開,寫下:“今天爸爸打了我,還說我是不知羞恥的東西,說同性戀是病。爸爸不準我跟凡哥來往,還把凡哥趕走了。凡哥,我好怕,我好怕我們會分開。凡哥,你在哪里?我好想你?!?/p>
寫完之后,風逸把筆記本鎖好,放進抽屜里。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楚凡的樣子,心里暗暗祈禱,希望楚凡能平安,希望他們能早日團聚??伤恢?,一場更大的災難,正在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