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猶太人?!边@是雪莉第三次來富人區(qū),她的目的每次都只有一個——偷竊,這次應(yīng)該也會得手的吧?她忐忑不安地想著,冷不防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嚇了一跳。猛然回頭,看到的卻不是拉里和安伊那群討厭鬼,而是一個靠在院墻上的棕色頭發(fā)少年。
他的聲音和那天的人好像,雪莉思忖著,回憶著那天那群惡棍跑走時嘴里喊的名字,試探著叫了一聲:“盧卡斯·巴爾薩克?”“你知道我嗎?”雪莉搖了搖頭:“不知道,聽那群家伙這么叫你?!北R卡斯笑了笑,眼神里與他們不同,含的是友好而不是輕蔑。“他們就是富人區(qū)里的污點?!薄澳阋灿憛捤麄??”盧卡斯招招手,示意她可以靠近,“當然,這種恃強凌弱者不配當富人,只配待在貧民區(qū)……抱歉?!北R卡斯好像是看到了雪莉身上破舊的衣服,忙不迭道歉。“沒事,我不在乎。”雪莉試探著靠近了點,局促地抓了抓亂蓬蓬的頭發(fā),“習(xí)慣了?!?/p>
“你叫什么?”盧卡斯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轉(zhuǎn)頭看向雪莉,“雪莉·伯?!被蛟S是因為他沒有惡意,亦或是因為他救過自己,雪莉?qū)λ麤]有防備。盧卡斯的眸子是像輝綠巖的灰綠色,清澈又干凈。雪莉這輩子也忘不了那么好看的眼睛?!安诲e的名字,但是你父親的姓氏……有點怪。”“我沒有父母?!毖├驙柎瓜骂^,“我從記事起就是孤兒。”“……抱歉?!北R卡斯沉默了一會,接著道歉?!皼]事?!毖├蛴X得那雙眼睛好看的不行,又悄悄抬眼看了看。
日光不錯,但是肚子的叫聲讓她無法融入這種美好的感覺。雪莉覺得自己活著的意義就是填飽肚子和打架,最餓的時候她甚至吃過死老鼠。想到這,她又抓了抓頭發(fā):“我要走了,再不干活就要餓肚子了。”“餓肚子?”那雙眼睛瞪大了點,似是驚奇。雪莉垂下眼睛,她來富人區(qū)只是要偷竊,不想碰上了盧卡斯,這才熬到現(xiàn)在。“你現(xiàn)在……很餓?”雪莉點了點頭,除了昨天的一點酸面包,她幾乎沒吃過食物。
“你在這等我一下,好嗎?”盧卡斯把手搭在她肩膀上,然后急匆匆跑進那扇門里。雪莉愣了愣,不自覺把手搭在他扶過的地方,她的衣服會弄臟他的手吧?雪莉有些忐忑。卻見盧卡斯又小跑著向她招手,手上還拿著什么。
“這是……給我的?”雪莉指了指盧卡斯手上被紙包著散發(fā)香味的東西,肚子又不爭氣地叫了起來?!氨赴?,我們家廚房里就剩一些面包了?!北R卡斯手上還沾著一些她衣服上的臟水,她小心翼翼指了指盧卡斯的手:“你不嫌棄我?”“啊?”盧卡斯一愣,把剛要去摸頭發(fā)的手舉著看了看,“你說這啊,沒事沒事?!闭f罷,又把手上的面包遞了遞:“拿著吧,專門給你的?!笨囱├蛞貌荒玫臉幼?,盧卡斯有些急了:“來,拿著?!彼炎约旱氖峙寥o雪莉,“拿這個,擦擦?!毖├蛴行┚狡?,拿著他的手帕不知所措。盧卡斯只當她不會,把面包放在一邊的戶外桌上,用兩只手模仿擦手的動作:“就像這樣。”雪莉不自覺按他的話做了,又抓著那塊臟手帕不知所措?!澳闶罩伞!笨此咽峙寥蕉道锖?,又把那塊面包塞到她手里:“你嘗嘗?!毖├蚩纯疵姘挚纯幢R卡斯,試探著咬了一口。唔,好香!雪莉兩眼冒光,狼吞虎咽咬著?!奥c吃,別噎著了?!北R卡斯笑著拍拍她的背,但雪莉根本顧不上回話。她只想再多吃點,再多吃點,直到撐到明天也不會餓為止??上?,不一會面包就沒了。
“……謝謝你?!毖├虺酝曛蟛畔肫饋淼乐x,不知道表示謝意是不是這樣的。沒等盧卡斯回話,她用手撐了一下院墻,飛跑到富人區(qū)的鐵柵欄邊?!罢垎柮魈爝€能看到你嗎?”盧卡斯的聲音遠遠的飄過來,雪莉回頭看了眼他,他還靠在那里,有點期待地看著雪莉,“可能吧?!毖├蛞膊还芩牪宦牭玫剑X得不夠,她朝那個方向點了點頭,轉(zhuǎn)而扒著柵欄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