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宋言見藥瓶快空了,出去叫護士換水,齊嘉嘉和林南出去散步了,只剩下許清瀾和林北在病房里。
許清瀾剛想開口,林北搶先一步說:“宋言好像挺喜歡你?!闭Z氣里是難掩的艷羨與失落。
許清瀾有些尷尬,“他也很喜歡你,還有你妹妹和嘉嘉。”
林北抿了抿唇,“你知道我的意思,清瀾?!?/p>
“放心,我不和你搶宋言?!?/p>
“清瀾,我真羨慕你,你可以擁有我想要卻得不到的一切。”
他搖頭,“我還羨慕你呢,你的父母還健在,我的爸媽只能活在我的回憶中了。而且,你喜歡的人還在身邊。你擁有的,也是我想要卻得不到的啊。”
“讓我爸媽認你做干兒子怎么樣?以后我們就以兄弟相稱?!绷直毙?。
“好啊,不過…”
“不過什么?”
“我早就拿你當兄弟了,你居然還拿我當外人?”
彼此說說心里話,是拉近距離最好的方式,真誠相待總是一份美好情誼的前提。
護士進來給許清瀾換了水,卻不見宋言回來。此時,林北的手機彈出了一條消息,宋言發(fā)來的。“嘉嘉說所里出事了,速來!”
林北盡力壓下心里的不安,強行擠出一個笑,“清瀾,我出去買點東西?!?/p>
“出事了嗎?”一針見血。
“你怎么知道?”
“你笑得太假了,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宋言沒明說。你先別著急,我回去看看?!绷直弊テ疖囪€匙,出去了。
回到研究所,宋言在大門外交集得來回踱步。見林北過來,宋言拉起他就往里跑。
齊嘉嘉和林南站在辦公室門口,臉色都不好看。
林北是個急性子,伸手就要開門。
林南眼神復雜地看著他,“哥,里面,可能會嚇到你?!?/p>
可林北是什么人?做事從不過腦子的人。他這次同樣不以為意,“有什么大不了的?”開門那一瞬間,他愣住了。
桌椅全部倒地,機器被蓄意破壞,新的檔案柜也被砸得扭曲,所有的資料和報告都絞成碎紙。
“天哪……”林北不理解,但他大為震撼。饒是他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也遭到了嚴重的打擊。
“你們怎么知道所里出了事的?”宋言一語驚醒夢中人。
“不好!他們是沖著清瀾去的!”
林北驚聲尖叫,“快走!”
街上的一切都在昭示著不幸——行色匆匆的路人,以及不等紅燈與他們擦肩而過的車。
“林北,再快點!”宋言要哭了,恨不得上手替他開車。
“已經(jīng)很快了!”林北咬緊牙關,猛打方向盤。一群奸詐的東西,拿不到機密就把主意打到核心人物身上!
“宋言,不會有事的……”其實,這話齊嘉嘉自己都不信,于宋言來說,更是火上澆油。
趕到醫(yī)院時,已經(jīng)晚了。
醫(yī)院被砸,地上都是碎玻璃,患者、家屬、醫(yī)生都躲在不同的地方。一與他們對視,立馬驚恐地低頭嗚咽。
“妹,報警!”林北環(huán)顧四周,向宋言追去。
宋言早就跑去了許清瀾的病房,他希望里面有人,可現(xiàn)實沒有垂憐他。病房里只有被扯掉的帶血的針頭、倒地的藥瓶和抓皺的床單。
宋言腿軟,跌坐在地上,淚水糊了滿臉?!盀槭裁础瓰槭裁础?/p>
林北顫巍巍地將他扶起,同樣淚如泉涌。
警察很快行動,事關重大,為了避免引起恐慌,這件事的消息都被封鎖。
而許清瀾被偷渡到了國外。
水滴聲,風扇聲,哭喊聲混雜。
突然,他的腹部挨了一記重拳。痛感刺激神經(jīng),額頭上沁出一層冷汗。他緩緩抬起沉重的眼皮,入目就是幾只亂竄的老鼠。下巴被人猛的掐起,面部傳來巨大的收縮力,迫使他看向面前的人。
是一個大漢,肌肉線條緊繃,還紋了花臂,猥瑣地看著他。
大漢靠近,香煙的味道嗆得他直咳嗽,胃里惡心到想吐。
“別胡鬧?!陛p飄飄一句話,竟真的讓那大漢停止了動作,甚至向后退了幾步。
許清瀾控制不住,低頭干嘔。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了柱子上,手上戴著手銬。
“不好意思,冒犯了。”明明是道歉的話,卻反而滿含輕蔑。
許清瀾憤懣地瞪向那人,愣住了——是副所長,彭成備。
“是你…是你?!”許清瀾的聲音都不自覺拔高,有些不敢置信。但細想一下,還有誰能接觸到所有的研究項目和科研人員又不引起懷疑呢?
“怎么了?很意外?”彭成備笑的散漫,作威作福。
“你為什么要背叛華夏?”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p>
“你還缺什么?金錢、地位、名譽,你已經(jīng)擁有了!”
“太少了?!迸沓蓚涞难壑型赋鲐澙返墓狻!八麄兛梢越o我更多?!?/p>
利益,又是利益。
害死了程然,害死了他的阿昱!
“一群草菅人命,唯利是圖的宵小之輩!”許清瀾咬牙切齒,若他沒有被束縛,定要和他斗個魚死網(wǎng)破!
“清瀾,別這么說,你是個人才,我們很欣賞你。”
“真是恥辱?!痹S清瀾徑直打斷了他,自己壓根不屑與他們?yōu)槲椤?/p>
“清瀾,你要知道,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骨氣這東西一文不值。”彭成備陰惻惻地笑著,從一盆暗紅的水中取出一條長鞭。上面黑一塊灰一塊,明顯用了很久。
使勁一甩,沾滿鹽水的鞭子結結實實落在許清瀾身上。許清瀾死死咬著唇,腥氣在嘴里漫開,牙齦隱隱泛著麻,即便如此,喉嚨中還是忍不住發(fā)出“嗚嗚”的聲音。病號服頃刻間裂開一道口子,皮開肉綻,加上鹽水的刺激,似是被架在烈火上炙烤。
“啪、啪、啪?!迸沓蓚錇樗恼啤!安诲e嘛,清瀾。以前那幾批人,第一鞭就疼得哭爹喊娘了。”
以前?他還殘害過多少國家棟梁?
許清瀾強撐著抬起頭,怒目而視。
“哎呀,瞪我呢?果然不像那些嬌花經(jīng)不起蹂躪,是塊難啃的骨頭?!迸沓蓚潢幧哪抗饪聪蛩托Φ溃骸暗阍绞沁@樣,我就越興奮,真想試試你的上限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