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的話仿佛一道驚雷在徐東洲和張宏的耳邊炸開。
“身體被切了一百八十四刀!”張宏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是今天早上法醫(yī)一片一片數(shù)過王順脫落下來的身體組織才得出的結(jié)論。而這個數(shù)據(jù)他們兩人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所以理論上蘇音不可能知道“一百八十四”這個確切的數(shù)字,除非……
“碰!”徐東洲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他盯著蘇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我們可從沒有向外界公布過這個消息?”
徐東洲實在無法將眼前看起來乖巧可愛的蘇音跟這起案件聯(lián)系起來,可目前的種種跡象表明,即便蘇音不是兇手,也一定跟兇手有著聯(lián)系。
蘇音也同樣看著徐東洲,輕笑了一聲說:“我只是隨口猜了一下,不會被我猜中了吧?”
“哪里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徐東洲攥緊了拳頭,他發(fā)現(xiàn)蘇音本身你這個案子還要棘手。
“你跟這起案子有什么關(guān)系,或者說,你與兇手是什么關(guān)系?”徐東洲問道。
徐東洲知道,蘇音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表明了一切,她必然與行兇者有關(guān)系,也可能她本身就是兇手之一。
但是案子發(fā)生的時候,蘇音還在飛機上,所以蘇音并不在現(xiàn)場,但這并不能排除她還有同伙兒的可能。
“徐隊長,你在說什么兇手不兇手的,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碧K音一臉無辜的對徐東洲說道。
徐東洲并不想讓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斷掉,于是又開口說道:“你身上的嫌疑很大,那案發(fā)現(xiàn)場有一個紙人……”
“徐隊長!”蘇音直接打斷了徐東洲的話。
“警察辦案可是要講證據(jù)的,畢竟,疑罪從無嘛……”蘇音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徐東洲。
“……”徐東洲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蘇音說的對,他只是懷疑而已,但他沒有任何證據(jù)……
蘇音拿回被徐東洲放在桌子上的紙人,開口說道:“差點忘了我是來報案的?!?/p>
“如果我那個朋友的案子你們處理不了的話,那就請你們把那個犯罪嫌疑人找到,然后……”蘇音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然后拼盡全力的保護好他吧!”
“保護他?”徐東洲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蘇音從椅子上站起來,回答道:“字面意思啊,畢竟如果他也莫名其妙的死掉了怎么辦啊……”
一邊說著,蘇音背上書包向門口走去。
徐東洲呵斥一聲:“你是在威脅警察嗎?”
徐東洲這一句話聲音并不小,引得門口外的工作人員都抬起頭向辦公室張望。
蘇音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看著徐東洲,跟剛才乖巧的樣子不同,她此刻目光冰冷,眼神猶如一把尖刀一般。
“你說的……”蘇音冷漠的開口:“疑罪從無嘛……”
隨后便走到門口拉開辦公室的門。
“站?。 毙鞏|洲喝道。
他快步走向門口想要把蘇音拉住。
“叮鈴”
一聲清脆的鈴鐺聲響起。
隨后徐東洲伸出去一半的手僵在了空中,眼睛死死的盯著辦公室門口,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一點驚恐。
反而蘇音的腳步并沒有停下,直接出了辦公室向外面走去。
張宏察覺到不對,連忙來到門口。瞬間,他后退了一步,似乎也被什么東西嚇著了。
他愣愣地看著外面的景象。
只見原本在工作的十幾個警員全都站在了辦公室門口,瞪著眼睛但卻雙目無神,臉上的表情僵硬麻木,直勾勾的盯著徐東洲。
“你……你們……”張宏被嚇得說不出話。
“叮鈴”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張宏只感覺一陣眩暈,等他再抬頭一看,站在門口的人不見了,所有人依然在按部就班的工作。
仿佛剛才他看見的只是幻覺而已。
徐東洲此刻也回過神來,他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老張啊……我……我剛才是不是出現(xiàn)幻覺了?”
張宏此刻也被嚇出來了一身冷汗,但他比徐東洲好一點點,畢竟剛才那些人直勾勾盯著的是不是他自己。
張宏咽下一口口水說道:“應(yīng)該……應(yīng)該不是,剛才我也看見了……”
“這也太……太詭異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怎么辦?向上級匯報唄,還能怎么辦……”
“那剛才她說的那個嫌疑人?”
“先把人找到再說……”
……
在張宏和徐東洲手忙腳亂的時候,蘇音也在糾結(jié)。
“到底是吃牛肉面呢還是羊雜面呢?”
“牛肉面里到底要不要放點蔥花呢?”
沒辦法,總不能真指望小紙人的一個煎蛋頂一上午。
最后蘇音還是點了一碗牛肉面,不放蔥花。
就在吃的正香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
“靚女呀!這家面館的面好不好吃???”
蘇音轉(zhuǎn)過頭看著走來的男子。
染著黃發(fā),穿著一條休閑褲,踩著一雙運動鞋,那雙鞋看上去像是有些年頭了,并不是很新。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露出兩條大花臂。
一米八左右的個子,體型偏瘦,長得并不算差,但是給人一種痞里痞氣的感覺,妥妥的小混混形象。
蘇音乖乖的點點頭:“味道確實不錯呢,不過要是加點蔥花也許更好吃?!?/p>
這名男子聽到蘇音的話也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老板,給我也來一碗牛肉面啦?!?/p>
看樣子他確實是有點餓了,一碗面不到五分鐘就被吃光。
蘇音這時也剛好吃完,正當她準備離開的時候。
“我丟啊!哪個撲街仔給小爺我口袋割破了?”
蘇音聞聲看去,只見黃發(fā)男子摸著被割破的口袋跟老板大眼瞪小眼。
“老板啊,我呢……”
老板指了指對面的治安所,畢竟這個染黃毛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這時,蘇音遞過一張十塊錢:“我?guī)退读恕!?/p>
老板沒有立刻接過錢,而是把蘇音拉到一旁開口說道:“這不是錢的問題,你看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一碗面也不值幾個錢,但沒準兒是他故意把錢整丟了呢,我就是看不慣這種做派?!?/p>
“我覺得他應(yīng)該沒有說謊,而且聽他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呢,人家大老遠從別的地方過來,總得給人留一個好印象不是?!碧K音說道。
老板這才點點頭說道:“那邊兒那個……額……黃頭發(fā),這對面算我請你的了,下次把錢裝好,別再被人偷了?!?/p>
黃發(fā)男子:“老板你真是夠義氣呀,話說回來了,要是讓小爺知道是誰把我的錢偷了,一定好好修理他呀!”
隨后他跟在蘇音后面出了餐館。對蘇音說道:“靚女啊!剛才多謝你啦?!?/p>
蘇音笑道:“小事而已?!?/p>
“你幫了我,我以后也要幫你呀,以后有什么困難,小爺我都能幫你擺平啦!把我的電話記下來呀!”
說完,他又返回餐館用里面的紙筆寫下來一串號碼遞給蘇音。隨后跟蘇音揮揮手:“再見啦靚女啊,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p>
蘇音看著手中的電話號碼,還有旁邊的名字。
“段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