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為何而知,他不知道。
父親以學校管理不嚴為由,給他換了學校,到他離開前他都沒問她的名字,他只記得那個阿姨很漂亮,他們一家有三口人和一個經(jīng)常住在一起的保姆,渝深那時經(jīng)常半晚趴在陽臺上,會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嬉戲打鬧。
在國外那么大點地方,緣分總讓他,遇到她,在他映象里,她陪著孩子,溫柔的笑,逗孩子鬧,是個合格溫柔的母親。
第一次看見江吟的臉,他就有一瞬那么熟悉,從江吟的臉上看見那個女人的臉,可江吟的性格卻不似她,江吟膽膽怯怯,敢做敢當敢說,卻讓人容易欺負。
總喜歡獨來獨往。
那個像母親一樣的女人灑脫溫柔,有種高貴的氣質(zhì)。
可給人又有另一種感覺,讓人捉摸不透。
在渝深的心里,任何人不及自己的生母,自己的生母在他心里,是最最最好的,最最溫柔美麗的人,無人能比,也不需要跟任何人比的人。
在學校他有時候會想,母親在世,現(xiàn)在會什么樣,他有時候羨慕別人的母親。
羨慕總是多余的,他被別人羨慕著,有著別人沒有的東西。
…………
周四下午最后一節(jié)體育,一個年級統(tǒng)一上,算是自由活動課,一眼望去,都是人。
“渝深,打球去?”一群籃球好友站在后門叫他:“池良等會兒也來了。”
渝深合上書,脫下外套,里層穿的是一件短運動T恤,寬松得體,隨意舒適,走到門口,一群兄弟手臂搭胳膊,并肩前行。
今年這一屆高三也是奇了怪。
開始各種變化,第一屆,高三文理科,是二次分班,讓他們遇上。
按高二期末成績,各打亂文和理學生,為了沖刺重本。
高三各種文體活動,大辦畢業(yè)晚會,開學就已經(jīng)開始準備。
周測考試采取自愿制,分層篩選人才,在集中進行文理混合答辯。
自從分班后,各自的狐朋狗友,基友小姐妹,通通被分散,沒人能逃過校委會的分班制。
像是從世界各地走來的人又聚在一起。
“哥……我們班他媽的,是真的垃圾,我一個以前二三十名的,能排到前十。”
“我靠真的?。?!”
“哈哈哈哈……”
“那是講的聽不懂一點。”
“那地理老師笑死老子了,還搞課前小游戲……?!彼麄儚睦锏酵馔虏壑髯缘陌啵炖餂]點好話。
“渝哥,在四班咋樣,聽說你爸給你從七班調(diào)過來的。”男生看著走在前面的渝深:“還無票競選班長了,牛逼啊!”
“那是,我們渝哥,當班長小迷妹還多,你有嗎?”另一個男生接話,挑眉打趣他。
“滾你媽的,艸。”男生回頭笑著罵了一句。
“哎,兄弟有話好說。”男生比了一個求饒的動作,帶上笑臉追上去。
“……?!?/p>
教室的人三三兩兩的向操場走去。今天的陽光格外溫暖,層層疊疊的打在后排桌子上,江吟很享受這種時光,獨自一人,趴在桌子上,看著窗外,暖暖的陽光,安靜的空間,一切都是那么愜意。
“江吟?!崩顣跃甑穆曇艋厥幵诳諝庵校骸暗睫k公室來一趟?!?/p>
江吟回頭,李曉娟的身影早已消失,她慶幸自己只是靠在桌子上,沒有把腿翹在桌上,她跟上去。辦公室里只有李曉娟一個人,李曉娟悠閑地坐著,背靠在椅背上,她雙手自然的垂下,她看著眼前的李曉娟。
“老師?”江吟有些疑惑,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錯,眼前的人,循循開口,聲音有些結(jié)巴:“老師……我?!?/p>
李曉娟看著她,還沒說話,先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可自己又不能不管。
李曉娟滑動鼠標,電腦上播放出一段視頻截圖,是那天簡以霜偷偷的在她的位子里作怪,以及小妹們整個作案過程。李曉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江吟的反應。
江吟呼吸一瞬滯停,渾身的血液凝固,心一下子跌入谷底,她以為他們敢做,就不會讓監(jiān)控留下,不會讓李曉娟知道,她有些無措,她一點都不想讓別人知道她被欺負,不想難堪,不想鬧到江媛面前。
這一刻她的無措從腳底上升到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