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在離校門不遠處下車,早晨來得早,人不算多,天邊的太陽微微露出橘黃色的光輝,透過樹枝,層層斑駁光輝。
人漸多時,太陽便抬起高傲的頭顱,熱的人頭暈眼花。
斑馬線上,來來往往,都急著躲太陽,幸虧今天沒有體育課,不會有人愿意上。
“今天是個……好日子~?!?/p>
“好日子~”陳影澍坐在靠窗的位子,稍稍的往后一仰頭就能受到陽光的滋潤,看著鬧鐘還沒上課,閑著沒事,桌子往前一推,雙腿一摞,往桌子上一翹,背靠著后桌,雙手疊加放在腦后。
教室熱鬧的根本沒人會打擾他,他瞇起眼睛開始悶著頭睡覺。
周末一放假,他就回到家開始打游戲,只要沒過一點鐘就是還早,過一點就是天亮了睡什么覺。
他自在的起飛,自家老子也放任他不管,九年義務教育,作為父親管不住,子不教父之過,只能說兒子太叛逆,作為老子也管不了叛逆。
在二班,說不上沒實力,但跟其他班比起來綽綽有余,要是跟四班比起來,那是針鋒相對,四班稍稍掉以輕心二班就超過。
雖是這樣,可從高一到高三,二班可謂萬年老二,歷史以來,四班從未被超越,穩(wěn)居文科班第一,四班可謂大哥大,單科拎出來,年級上平均分,也算得上穩(wěn)重奪冠。
陳影澍次次考完,聽成績分析會,心里到底是不服氣,不服是謊言,他總是玩玩打打,抱抱怨怨,他常跟懟他學習的人說。
人嘛,斗志多少是有,看我這樣子,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甩飛你。
看別人比自己高的成績只是笑笑,沒什么的,成績而已。
他不在乎,只要有手和腦子,那還不手到擒來。
自己什么都看得明白,什么都看得淡,感情上也是,他一直就是這么一個人。
愛貧嘴,愛吹,愛玩,愛好奇。
他想一輩子簡簡單單,而不是起起伏伏,從山頂?shù)焦鹊椎目缭健?/p>
“來,這節(jié)課大家自由復習?!?/p>
“這馬上迎來第二次月考?!?/p>
“我也不講,時間給你們?!睔v史老師放下歷史書,攤開雙手。
“能抓多少分,看你們……?!?/p>
一陣靜默,教室開始陸陸續(xù)續(xù)有接二連三的讀書聲,翻頁聲,以及暗處的小話,歷史老頭拿著書,頁頁的翻看,圍著教室過道一圈又一圈的繞轉。
“……?!?/p>
“- 北美獨立戰(zhàn)爭及美利堅合眾國的建立”
“……是重要的啥啥啥的。”陳影澍看半天也沒看出后面三個字,老頭歷史課他無聊的畫畫,閑著沒事,書上滿是大作。
完全看不清,黑疙瘩下的三個字,他本就無心讀,看著書,翻一頁在讀。
剛翻到下一頁,才發(fā)現(xiàn)這一頁被劉辰東那小子當做草稿紙撕掉。
艸,艸TMD
真想砍了他。
心里一陣拔涼,視線上方正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來的真不巧。
陳影澍一僵,扭過頭看向歷史老師,又低頭看書,立馬翻到這本書的扉頁,開始找目錄。
他是對著目錄畫的,有些課,他知道講的主要是制度,沒有歷史人物,不畫。
要畫就畫有歷史人物的課,給人畫上黑眼鏡和秀麗的長短發(fā),再配上絕佳出場臺詞。
看著書上的王安石,他加上了一個眼睛,用深黑色的筆加深官帽的爵位,再加上文化底蘊的胡須,配上:小子,你懂啥!
歷史老頭看著作畫意味不明的道:
“有些人在書上畫,以為自己筆底春風啊,孩子,上課搞這些。 ”
“你又不是小學生。”
陳影澍被逮住,內心毫無波瀾,反倒是班里的人啞然一笑,他翻著歷史書找到復習資料。
老頭轉過幾圈后,累的腰疼,又回到講臺上坐下,吳老頭開始老年化的閑談。
“要是這么點高的小娃,我還能理解,情有可兒原。”吳老頭一手比劃小孩身高,一邊面帶淺笑的看著臺下某人。
“要像四班那個女兒多學習?!?/p>
吳老頭年紀尚大,說記憶力不好,歷史書那一頁的知識點,都能脫口而出,說他記憶力不好吧,班上基本上每一個人的名字記得不清,卻對得上人臉。
他說話捎帶地方韻味,算不上完全的兒化,卻又有些風趣,課堂上總是讓人捧腹大笑。
吳老頭似乎在腦海中,尋找那張臉對應姓氏的人。
“……哦,那個江家女兒?!?/p>
“啥時候看她的書干干凈凈,筆記整齊?!?/p>
“哪像你們這,黑疙瘩一片片的?!?/p>
“二流子打鼓 ”———— 吊兒郎當
吳老頭腦中的歇后語一大堆,喜歡閑聊時說上一句,總能說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