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孟宴臣對許沁總是有一層濾鏡,不管她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情他都是無條件的包容,沒有任何怨言。平時她露出委屈可憐的模樣,他也只是心疼許沁生活在家中不快樂,想盡各種辦法讓她更高興一些。
可現(xiàn)在她已經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得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她終于得償所愿了,還有什么好委屈的。
她的現(xiàn)狀,不就是她寧愿舍棄所有的一切也要得到的嗎?
孟宴臣的眼前仿佛有一層透明的玻璃無聲的碎了,那是他對許沁的濾鏡。
他微微皺眉,竟像是第一次認識許沁似的,“不是說要拿東西嗎,快去吧,再過一會媽媽該回來了?!?/p>
許沁沒動,繼續(xù)盯著他看,“她是媽媽介紹給你,硬塞給你的,對嗎?”
這話一說出來,紀云舒在旁邊聽樂了,要不是因為今天是第一次和孟宴臣見面,需要保持一點形象和人設,她定然是要火力全開的和白粥姐懟個痛快。
【穩(wěn)?。∥业娜嗽O不能崩,我的形象不能塌,但是孟宴臣你能不能出息一點,你可不能再被忽悠了??!】
她松開了孟宴臣的手,客氣的笑了笑,“宴臣,你們聊吧,我去找林淮之?!?/p>
說完她故意的踮起腳尖,靠近了孟宴臣,他很配合的微微傾身,聽見了一句話,“孟宴臣,你應該跟著自己的心走,而不是受別人的影響?!?/p>
孟宴臣聽著她的聲音,看著她走到沙發(fā)那邊和林淮之說話,視線轉回眼前的許沁,面上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如果你不想一會碰見媽媽會大吵一架的話,就不要再耽擱時間了?!?/p>
她聽了之后更委屈了,臉色冷冷的看著孟宴臣,她知道哥哥最是不舍得看見自己受委屈,只要說一句不開心,哥哥一定會哄她的。
但這次讓她失望了,孟宴臣只說讓她趕緊離開,沒說一句關心的話。
在場其他人也頓覺尷尬,坐在沙發(fā)上小聲的交談著什么,自從許沁進來,熱鬧溫馨的氛圍蕩然無存。
許沁:“哥哥,你都不關心我在外面過的怎么樣,累不累,開不開心,好不容易見一面,你卻急著要我走?!?/p>
“你怎么會需要家人的關心?”孟宴臣冷下臉,反問她,“怎么,你那么有把握的愛情不幸福嗎,你舍棄一切也要追求的生活過的不快樂嗎?”
許沁啞口無言,她過的好嗎?
其實很不好。
住的地方距離醫(yī)院很遠,她把車子還給了孟家,自己連個代步工具都沒有,每天都要擠地鐵再步行很長一段路才能到。為了不遲到,她每天不得不很早就起床,在地鐵上直打哈欠,還經常沒有位置坐。
下班也是一樣。
有時候她想要不干脆直接打車回去,可一看費用,只能望而卻步。
同事們撞見她騎共享單車,她支支吾吾也不敢說出自己沒有車的事實,醫(yī)院里的領導似乎也知道了什么,對她的態(tài)度也沒有從前那么溫和。
她在和家里決裂時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沒有靠著孟家的光環(huán)生活,可殘酷的現(xiàn)實都在打她的臉告訴她,從前她所擁有的一切,享受的一切,都是孟家給的。
但是這些,她怎么會和孟宴臣說呢。
許沁斂起所有的委屈,放低了些姿態(tài),柔聲勸著,“哥,你能幫我和媽媽說說嗎,讓她原諒我好嗎?”
這話里的意思就是有趣了,也就是說,她不想放棄孟家?guī)淼膬?yōu)渥生活,也想和宋焰在一起,或許她還想著用孟家的錢去給宋焰帶來更多的好處。
孟宴臣明白她心中所想,心頭劃過一絲不耐煩,“我之前以為你是個戀愛腦,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現(xiàn)在看來是我想錯了,你還是挺聰明的?!?/p>
既要又要,愛情和面包一個也不想放棄,她怎么會是戀愛腦上頭的失去理智呢,她比誰都聰明,想的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