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陛下特意安排了見范閑一面,只是他并未出現(xiàn),但是對于掌控棋盤上所有棋子的人來說,這京都中沒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包括,紀(jì)云舒在城門口等著看了范閑一眼。
他前腳剛回到宮里,后腳陛下身邊的太監(jiān)總管侯公公就到了李承澤的府上,卻并不是為了傳二皇子入宮。
而是……
“陛下要見我?”紀(jì)云舒驚訝的不由得反問了一句,“侯公公,您知道陛下召見我是為什么事嗎?”
侯公公低頭只管回話,“老奴哪里敢揣測圣意,郡主還是不要耽擱了,快隨老奴入宮吧。”
紀(jì)云舒多打量了一眼,侯公公今天并沒有穿太監(jiān)的衣服,而是著了常服,可見不是從宮里來的。
之前就聽說陛下想見范閑,大概也是挑著今天他入京的日子先看了一眼,這侯公公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被使喚來傳話了。
說明,范閑見完了?
可是這見過就見過唄,傳她進(jìn)宮做什么?
為著她的事情,李承澤今兒待侯公公的態(tài)度也好了許多,“還請公公多照拂一二,給些提點(diǎn)?!?/p>
侯公公其實(shí)也是個心軟的人,“郡主啊,說句僭越的話,您也是老奴看著長大的,老奴是不忍心看您受半分的苦??捎行┰?,老奴還是得提醒您,千萬不要試圖和陛下作對,那沒有好果子吃啊?!?/p>
他話說的還是委婉了些,他是想說,紀(jì)云舒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源自于陛下的恩寵。
陛下說她是郡主,那她就是金枝玉葉,可哪一日陛下若是惱了她,一句話就可以讓她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部消失。
她是什么人,從來都不由得她自己,而是看陛下需要她是什么人。
李承澤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先道了句謝,回頭看了看還在發(fā)呆的紀(jì)云舒,不免有些擔(dān)心。
“侯公公,可否給我些時間,我安撫好她。否則這個樣子入宮,只怕是要惹得陛下不悅。”
“那就有勞二殿下和郡主把話說的清楚些,老奴稍候片刻就是了?!?/p>
侯公公是真心疼這個小姑娘,雖說陛下召見不能耽誤,但要是送個糊涂人進(jìn)去,那就是害了她。
他便是先到外面去等,李承澤這才走到紀(jì)云舒跟前去,輕輕攬過她的肩膀,“云舒,在想什么?”
李承澤心里很是沒底,因?yàn)樗麤]有聽到紀(jì)云舒的心聲,說明她現(xiàn)在心里也是什么都沒想。
紀(jì)云舒這才有了些反應(yīng),“我是在想那位范閑到底有什么特別之處,值得讓陛下為他大費(fèi)周章,甚至讓侯公公來警告我?!?/p>
李承澤:“怎么就是警告了,是不是你自己想多了?”
“我今天去了京都城門,和范閑見了一面,陛下怕是知道這事了,他不高興,所以才讓侯公公來敲打我。”
在宮里長大的,再怎么心思單純的人也多少養(yǎng)成了些察言觀色的本事。
剛才她不是失魂落魄,而是恐懼于陛下的掌控范圍和控制欲。
下棋的人,最是不喜歡有棋子不聽話,可偏生,她就是想做那個跳出棋局的人。
李承澤:“入宮之后不要自己先坦白,陛下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更不喜歡有人猜他的心思。就算是你猜中了,他也一樣會生氣。”
“咱們這位陛下,他不喜歡的事情多了去了,而且時刻在變?!边@個時候,她就格外的想陳萍萍。
要是有陳院長在,也就不用活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