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日在王府,江南七怪與梁子翁等人定下了八月十五,江南嘉興煙雨樓之約??扇缃窠掀吖忠阉溃@約定自然也就作廢了,他們自是不必再往江南趕。
可如今瞧著隊伍的前行路線,也不是回中都,而是去大宋臨安城。
那是大宋都城,皇宮所在,他們倒是去那邊做什么,而且瞧著歐陽鋒的態(tài)度,顯然是早就知道,因此沒有半點疑惑。
楊康雖有不解,但大概能猜到些許,既然去臨安城,想必是與岳飛留下的武穆遺書有關(guān)。
但他現(xiàn)在更為擔(dān)心的是紀云舒與歐陽鋒的十日之約,不管是勝與敗,答應(yīng)比武就不是她的行事風(fēng)格。
紀云舒向來是能動手就別吵吵,要打架也不用再等上幾天,若是能勝了他,現(xiàn)在大可以將他打敗。若是沒有把握勝他,短短十天之期,也不能精進多少內(nèi)力。
所以不管怎么想,他都不明白紀云舒為什么會答應(yīng)這十日之期。
他想,莫不是受了內(nèi)傷,一直隱忍不言?
在客棧歇息時,他去了紀云舒房中,與她說了心中擔(dān)憂困惑。
紀云舒對他伸出手去,揚了揚眉,“不是擔(dān)心嗎,把脈看看不就知道了?!?/p>
楊康被她逗笑,又氣又急,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我是在擔(dān)心你,云兒,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啦,你別想太多,我做事有分寸的?!奔o云舒這才正色起來說道,“是沒有把握贏,但是也不一定會輸,至于十日之期,不過是想拖一拖?!?/p>
她嘆了口氣,“我是真的有點累了,這幾天就沒好好休息過。”
楊康:“你一連打了好幾場,著實辛苦,也是我沒用,在丘處機手下都走不過幾招?!?/p>
“何必妄自菲薄呢?!奔o云舒柔聲安撫他,“你我賽道不一樣,待回到完顏洪烈身邊,那才是你真正發(fā)揮的地方?!?/p>
她說到完顏洪烈……
楊康心中愈發(fā)不安,有些急切的求證,“云兒,你……會一直留在王府嗎?”
紀云舒:“在梅梅回來之前,我會留在王府,至于之后要如何打算,到時候再說吧。”
楊康的眸中有灰暗的失落,這個答案并不清晰,也就是說,待師父回來之后,她有可能會離開王府。
到時她自有外面的廣闊天地,王府花園不過是個小小的安身之所,留不住她。
紀云舒:“其實你現(xiàn)在有個心理準備也好,我本就是個江湖人,更喜歡無拘無束的自由來去?!?/p>
“那我呢,你不打算要我了嗎?”楊康的眸中閃著期待和害怕被丟下的不安,“你知道的,我現(xiàn)在也只有你了?!?/p>
紀云舒:“只要我還活著,就算沒有和你一起留在王府,那也不算是丟下你啊。如果你需要我,我還是會在你身邊,這一點,你不相信嗎?”
楊康:“你說的話,我都信,我也知道,在你心里,終究是師父更重要一些?!?/p>
“也不全是吧,人呢總有自私的一面,為自己想一想也是人之常情?!彼男宰酉騺硎请S心自在,以前守在梅梅身邊,是因為她喜歡,她愿意這么做。
和楊康在一起也是,既然喜歡,那就在一起,何必去管以后如何。
或許這種想法在楊康看來沒有足夠的安全感,但是……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不要和另一個人死死的綁在一起,你說對嗎?你我相識數(shù)年,我以為,你是了解我的?!?/p>
“正是因為我了解,所以我總是擔(dān)心,害怕有一天醒來,你就走了。”
紀云舒輕笑了聲,抬手就去捏了下他的臉,故意逗他,“你想的沒錯啊,我不就是這樣的風(fēng)格嘛,來去如風(fēng)?!?/p>
小小的一座王府,如何能困住這天地間自由的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