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扶住她的肩膀順勢把人抱在了懷里,想要將她送回房間休息,豈料紀云舒靠在他懷中喃喃自語的說出了凌不疑的名字。
他一下子就愣在原地,連要做什么都忘了,只是抱著她的手緊了又緊。
懷里沉甸甸的,那是他心里的所有,是心中唯一的柔軟之處。
凌不疑默默半晌,苦笑了聲,“你說的對,都城中的好兒郎多的是,只要你愿意給機會,找個郎婿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何必為我這個不值得的人費心思?!?/p>
似他這般有什么好的,不近人情,不懂風月,不會討人歡心,甚至連說兩句好聽話,露出個好看的笑容都困難,哪家的女娘會希望自己未來的郎婿是這種人。
找郎婿,還是得找對自己好的,才能順心遂意的度過此生。
凌不疑心下沉了幾分,不再生出幻想,輕手輕腳的把紀云舒送回房間的錦榻上。又擔心她會不舒服,把帕子浸濕了水為她擦拭著,照顧了許久,直到人安穩(wěn)睡去,凌不疑才悄然離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除了秋月誰也不知道他曾經(jīng)來過。
夜色靜悄悄,零星月光偷偷灑進窗子里,睡著的人不知不覺間落了一滴眼淚。
誰也不知道,包括她自己。
隔天早上紀云舒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疼,隱約記得是和少商在一起喝酒,后來兩個人都喝醉了……
然后……
紀云舒使勁想了又想,還是沒有什么印象,就連和少商聊了什么都不記得了。
秋月聽到她的動靜,敲了敲門后才推門進來,“郡主,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紀云舒:“我昨天怎么回來的?少商呢?”
“您昨兒和四娘子都喝醉了,奴婢和其他人就把您送回房里休息,四娘子現(xiàn)下也在客房。”秋月早就想好應(yīng)答的對策了,有條不紊的回答著,“郡主,要不先洗把臉,您看早膳是在房間里用,還是去和四娘子一起吃?”
紀云舒的思緒順著她說的話就走了,連剛才在琢磨的事情都給忘了。
“讓人把早膳擺到花廳去,我和少商一起吃?!彼膊蝗ザ嘞肓耍凑诩依锖茸砭埔矝]外人知道。
秋月伺候著梳洗,發(fā)覺她似乎真的是放下了心頭疑惑,這才跟著也松了口氣。
昨天晚上凌不疑走的時候特意叮囑了不許說他來過的事情,秋月就猜到這倆人肯定是沒談妥。
既然沒談妥,那就更不能把這事說破了,否則只是給自己找麻煩了。
好在紀云舒自個兒是真的喝斷片,沒什么印象了,想不起來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她們兩個小女娘待在一起,又是在自己家,能出什么事兒。
過了一會,紀云舒梳洗好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去花廳用早膳,少商已經(jīng)坐在桌前打哈欠了。
她的小臉也是白白的,眼下有淤青,看來昨晚上沒睡好啊。
“怎么樣啊,要是實在很難受的話,我讓人請個大夫回來給你瞧瞧?!奔o云舒說著走了過去,經(jīng)過她身邊的時候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拍了一下。
少商一邊打哈欠一邊搖頭,“就是有點兒頭疼,不過沒多大事,郡主,你昨天也喝了不少,頭疼嗎?”
“那還用說,我真的頭回喝這么多,以后再也不敢了?!彼龘u搖頭,看這桌子上的早膳也沒什么胃口,最后就只是喝了一碗小米粥。
少商一手撐著下巴,唉聲嘆氣,“我這下知道厲害了,以后再也不喝酒了?!?/p>
紀云舒:“不許說的這么沒有余地,在我這兒還是可以的,喝醉了也不會有人說什么,還能把你照顧好好的?!?/p>
少商: “不過你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昨晚咱倆都說什么了?”
好問題,這也是紀云舒想知道的,原來少商自己也不記得了。
都說一醉解千愁,原來是這個解法,把所有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凈,難怪能解千愁了。
紀云舒:“算了,能忘記的事情說明也不重要,那就不去想了,今天咱倆就在家好好休息?!?/p>
少商:“我家里那邊也沒人找我,看來……還是我不在對他們來說是件好事?!?/p>
她嘆了口氣,轉(zhuǎn)而又對紀云舒說起來,“還得多謝郡主收留我了。”
紀云舒:“你能來陪我說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何必還道謝?!?/p>
同樣 是兩個有煩心事的人,有人陪著終究是好過一個人,免得胡思亂想。
她倆對視一眼,在彼此的臉上看到了同樣的心事重重,發(fā)出一聲苦笑來。
這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數(shù),少商以為似郡主這般地位又無拘無束,應(yīng)該是沒什么煩心難過的事情,原來她也有自己的難處。
看來在這世上,沒有誰是真正的自由,或多或少都會有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