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是停放尸體的地方,那些沒有家人來認領,冤案未解的尸體都會暫時的放在這個地方。因為最近天氣有些熱了,為了防止尸體腐敗,所以屋子里放了許多的冰塊,在晚上更顯得陰森森。
紀云舒在燕遲的陪同下走了進去,只點了幾盞油燈,光線昏暗的僅能看清腳下罷了。
燕遲:“我是真拿你沒招了,大晚上的不睡覺偏要到這個地方來?!?/p>
“這里不好嗎,多熱鬧啊?!彼首魃衩氐恼UQ劬Γσ饕鞯模按蠹揖墼谝黄鹫f說話,不是挺好的嗎?!?/p>
燕遲氣笑了,“這里除了你我之外,還有別人在嗎,你也能說是熱鬧?!?/p>
“沒有別人,但是有別的鬼,你不是一直都沒見過嗎,今天就請出來和你聊聊天?!闭f完,她故意的去把窗子都關上,但是有專門留出一個縫隙。
而且在關窗的時候,眼角余光有看見墻角下的一個黑影,到底還是做賊心虛啊。
燕遲:“我雖然知道,但是知道和接受應該是兩回事,你可不許故意嚇我?!?/p>
“放心,我不過是讓你這個無神論者推翻自己心中的信念,打破你的認知, 我很溫柔的?!闭f完她就走到了那具無頭女尸面前,憑空畫出一張符咒來,施法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這是當年燕遲答應幫她保守秘密以來,第一次真正的見她用這些法術,也是第一次的真正見到所謂鬼魂。
房間明明門窗緊閉,但是卻無故起了一陣陰風,將屋子里的燈火吹滅了兩盞,僅剩下一豆燈火發(fā)著幽暗的光。隱約可見一個魂魄飄在半空中,只是因為她的尸體沒有頭的緣故,魂魄若隱若現(xiàn),看的并不真切。
若是過路的人看見了,只會以為是自己沒睡醒,出現(xiàn)幻覺了。
燕遲:“她在說話嗎?”
“她在找自己的頭。”這話聽上去有些詭異,但尸體確實是被人砍掉了腦袋。
紀云舒在面前的符紙上寫了些什么,那魂魄就在屋子里來回的打轉,像是尋不到出路的迷茫。
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都讓燕遲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但就像他曾經答應過紀云舒的,不會害怕,不管看見了什么,都不會害怕。
良久后,魂魄歸于原位,陰風霎時停止,地上滿是散落的紙錢。
紀云舒回頭看向燕遲,他沒有退避過,一步都沒有。
“你真的不害怕?”她還問了句,很是認真,“如果害怕的話就坦白告訴我,這是人之常情,以后我不帶你來就是了?!?/p>
燕遲搖頭,“不怕,我可是朔西軍少帥燕遲,怎會害怕!”
“那......”她對著燕遲招了招手,待人靠近時在他耳邊悄聲說了些什么。
燕遲點頭,而后開門走了出去,緊跟著傳來一陣馬蹄聲漸漸遠去。
而紀云舒還留在房間里沒有離開。
她坐在尸體旁邊,口中念念有詞,“我知道你有冤屈,你放心,我既然接了你的案子,就一定會讓你沉冤得雪,希望你能幫我把兇手繩之以法。”
話音剛落,那具尸體竟然離奇般的坐了起來,從窗外的視角看去,像是在和紀云舒面對面對話似的。
“你說什么?是誰害了你?”她驟然提高了些聲音,十分激動,迫切的想要知道關于兇手的線索。
而下一瞬,一柄利劍劃破黑夜從窗臺刺了進來,紀云舒迅速閃身躲開了。那劍閃寒光,殺氣凜然,對方儼然是沖著要置他于死地。
紀云舒:“你終于還是沉不住氣了,在外面躲著看了好一會,是不是心驚膽戰(zhàn)???”
她面上露出得意的笑,是終于釣到魚的欣喜,“魏言之,你裝的可真好啊?!?/p>
站在她對面,手中緊握利劍的男人正是那號稱和宋柔從小一起長大,有青梅竹馬情分的魏言之。
從她離開安陽侯府往義莊來的時候,魏言之就跟在后面了,他本來對神鬼之說不過是半信半疑,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殺了紀云舒較為妥當。
只是他沒想到,燕遲會護送她來,只能是躲在暗處以待時機。
再后來,便是他在外面看見的宋柔魂魄和尸體離奇坐了起來,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心驚膽戰(zhàn)。
他雖然無法理解鬼魂和尸體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清楚一點,那就是紀云舒絕對不能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