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昌館
近日來京城里發(fā)生的事情,大家都有所耳聞,如果說之前是有人打著娶了侯府郡主,順便吞下侯府產(chǎn)業(yè)和爵位的主意,現(xiàn)在應(yīng)該全都放棄了。
陛下若是有意把郡主嫁到烏托和親,再說求娶的話不就是明擺著和陛下作對,豈不是自個兒找死。
聽說丞相徐敬甫主張和親,舍一個女子換來大魏邊境安寧,他覺著劃算。
朝中不少人慣會見風使舵,跟著相爺走,就連這學館里也有想要討好相爺?shù)娜?,試圖全了相爺?shù)慕ㄗh,以此能搭上丞相府的門路。
紀云舒走進院子里的時候,他們明明都齊刷刷的把目光看了過來,卻還裝作若無其事的小聲的交頭接耳。
這些小動作全都落入了紀云舒的眼里,面上神色淡定,心里忍不住的在碎碎念。
【知道的我是進了學館,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去了菜市場,一群大男人想蛐蛐還不敢讓別人知道,有什么話當面說才算本事,私底下嚼舌頭也不怕爛了嘴巴?。 ?/p>
肖玨安靜地聽著,已然是早就習慣了她表里不一(此處為褒義)的作風,這世道對她一個孤女有些苛刻了,她在心里說上幾句又算得了什么。
總不能這些人把她算計的一點不剩,她還要心口如一的笑臉相迎,那也太欺負人了。
只要這些人不鬧到明面上來,肖玨可以暫時不去跟他們計較,日后總有機會暗地里報復(fù)回來。
可是偏生有人不識趣,非要湊上來找不痛快。
“郡主,在下陳永安,家父官拜兵部侍郎?!蹦贻p公子攔住兩人去路,高聲說道,“在下有幾句話想和郡主說一說。”
他故意高聲引來院子里眾人圍觀,可見用心不純,肖玨大概料到了他想說什么,準備先把人給打發(fā)了。
肖玨:“郡主還要去給先生請安,有什么話,以后再說。”
紀云舒低眉掃了一眼,唇邊淡笑,【肖玨今天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怎么還體貼起來了,也好,此人長得就面相就不好,我才懶得跟他說話?!?/p>
她便承了肖玨的話,跟著他要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陳永安偏又不識趣的追了上來。
“郡主請留步,為了大魏百姓,還請郡主聽在下把話說完!”他一副慷慨陳詞,義憤填膺的模樣,“郡主可知一場戰(zhàn)事下來,我大魏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多少家庭支離破碎,將士們上了戰(zhàn)場連自己能否平安回來都不知道。如今只要郡主一句話,就能讓這些將士們不必冒著性命危險上戰(zhàn)場,就能保我大魏百姓民生和樂,郡主又何必自私的將這一切都視若無睹,不顧他們的死活??!”
這些話應(yīng)該是說出了他們在場之人的心聲,或許大家都這么想,只是沒人敢?guī)ь^當面說出來。
如今有人做了這個出頭鳥,他們便一個接一個的跟著嚷嚷。
看上去個個都是深明大義,實則不過是個虛偽小人罷了。
肖玨面色冷如寒霜,手中已然緊握了劍柄,卻忽然察覺到她的手溫柔的覆了上來,輕輕一拍,示意他不要激動。
要是在賢昌館里動了刀劍,不論對錯,都會被趕出去,先生們可不會顧著誰的出身好就網(wǎng)開一面。
肖玨擔心她會聽進這些話,著急的勸著,“你不必理會,交給我來處理就好,郡主,請先進去吧?!?/p>
“不用,剛好我也想和他們聊聊。”紀云舒面上含笑,也不在意方才那虛偽小人的冒犯,“以前聽過一句話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今兒倒是在我身上用了。虧你還是兵部侍郎家的兒子,怕是打碎了全身的骨頭也湊不出一點骨氣吧,就知道犧牲女子去換太平盛世,除了會道德綁架還會干點什么?文不成,武不就,長得還那么磕磣,人品性情更是一塌糊涂,我是沒想到一個男人能像你這么的.....一無是處,怎么好意思在這里高喊口號,啥也不是!”
她上下打量一眼,搖頭嘖嘖嫌棄,做了個小的手勢,“我看你啊,也就這么回事,心眼兒小,眼界?。≮s緊走開,別在這兒礙眼,看你一會本郡主要吃不下午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