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太子覺得李云睿說的話不切實際,但他還是親自去了一趟神廟,先去正殿參拜了之后,沒有帶任何隨從就去了后院。
來的也是巧,紀云舒剛好在,剛好心情不是太好。
所以當她看見太子大搖大擺的走進院子里,連個好臉色也沒給,用帕子蒙住頭,繼續(xù)曬著太陽。
太子也不尷尬,畢竟來之前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他走近了后這才輕聲喊著算作是提醒了一聲,紀云舒動也沒動,只是問了句。
“太子,你怎么來了?”
太子嘖嘖了聲,很沒有自知之明的說道, “神女這話說的就奇怪了,怎么聽上去好像不待見我似的?!?/p>
“把最后兩個字去掉,我確實很不待見你?!奔o云舒呵呵干笑了兩聲,別說是他了,今天就算是陛下親臨,她也是這個態(tài)度。
太子一點沒覺著被冷落了,自個兒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了紀云舒的旁邊。
察覺到他的動作,紀云舒是徹底沒了睡意,帕子拿掉后坐起身沒好氣的問他,“坦白點,過來干嘛?”
太子:“我是擔心神女會被有心之人蒙騙,所以過來給您提個醒兒,千萬別被有些人做出來的假面孔給騙了,其實啊,心思最深的就是那種天天跟你嬉皮笑臉的人?!?/p>
這話里話外,暗示的也太明顯了,不如直接報李承澤名字得了。
紀云舒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真沒覺出來,“哦,你直接說老二就得了,別拐彎抹角的?!?/p>
太子卻立馬矢口否認, “我可沒這么說,我跟二哥手足情深,神女千萬不要誤會?!?/p>
“那就是我空口白牙的在這兒造謠污蔑你們倆兄弟感情了。”紀云舒唇角彎了彎,冷笑著, “懂了,趕緊把我?guī)ё甙?,抓去京兆府審問!?/p>
太子急忙摁下了她伸出來的手,好聲好氣的哄著勸著, “使不得使不得,這可使不得,我沒有這個意思,神女可千萬不要動怒?!?/p>
紀云舒:“所以,太子今天到底干嘛來了?”
太子還是不肯說正事,假模假式的關心著,“就是有些日子沒見著神女了,心里有點想念,所以過來看看神女可還安好?”
紀云舒干脆也不想跟他玩猜心思了, “你要這么說的話,我確實還真有點事兒想跟你聊聊。”
太子以為是她終于要對自己聊些內(nèi)幕了, “是嗎,那神女有話不妨直說。”
“前幾天我閉門不出,實際上是去了一趟儋州,見到了范閑??赡翘煊腥舜虤⒎堕e,連著把我也牽連其中,我琢磨著能有心思殺范閑的人,肯定就在這京都之中?!毖垡娭鴮γ娴娜四樕絹碓诫y看,紀云舒不慌不忙,繼續(xù)追問著,“太子殿下不如一起來猜一猜,究竟是誰動了殺范閑的念頭,還想順便把我也一起殺了呢?”
太子沉默半晌后,迅速做出了反應,“竟然還有這種事?我怎么從未聽說!”
紀云舒: “是嗎,竟然還有太子殿下不知道的事兒?”
太子兩手一攤, “什么是好太子,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好太子。否則怎么能安穩(wěn)的在太子位置上活到現(xiàn)在,這個道理,神女想必是明白的?!?/p>
紀云舒:“明白,我懂,生在皇家,身不由己?!?/p>
其實她也沒覺著太子會是偽造鑒查院密令,要殺范閑的幕后主使,他或許會想讓范閑死,但是絕對不敢栽贓陷害鑒查院。
那鑒查院是誰的手筆,可是陳萍萍鎮(zhèn)守的地方,他萬萬不敢去招惹。
而且陛下一再有明令,絕不允許任何一個皇子介入鑒查院之中,這些年來他和老二明爭暗斗,互相擴張勢力,但是誰都沒敢往鑒查院里塞一顆釘子。
但她為什么要說出來試探,是因為太子不敢,還有一個瘋女人敢這么做。
瘋子,是不在意任何后果,不管付出任何代價也要達成所愿。
李云睿,就是這樣的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