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范閑所經(jīng)歷過一場最艱苦的大戰(zhàn),所有的巧思和捷徑在絕對的力量壓制面前都顯得弱小無力,程巨樹一掌拍下來的時候,范閑感覺自己的腿都陷入腳下的土地里幾寸。
要不是他有霸道真氣護體,此刻早就被程巨樹打的內(nèi)臟俱碎。
紀云舒眸色沉靜,冷若寒霜的神情明顯能看出不悅的怒意,“為了能要咱倆的命,他們也算是出了大本錢?!?/p>
“那不是說明咱們倆讓他們感受到恐懼和威脅了,否則沒必要費這么大勁來要我們的性命?!狈堕e站起身來,吐出一口淤血,抹了把唇角的血跡,“那就跟他拼個你死我活,打掉他們的希望和算計,絕不讓他們得逞??!”
他剛要沖上去,卻被紀云舒一把攔住,示意他別沖動。
范閑卻是想多了些,“都這種時候了,你別要跟我來什么二選一,只能活一個的戲碼。咱們倆聯(lián)手,未必不能殺他,還沒到認輸?shù)臅r候!”
“你別想太多了,我可沒有當英雄的愛好,我的意思是說你先別動,讓我刷個經(jīng)驗值?!闭f著,她沖范閑眨了眨眼睛,手上速度快到對方根本看不清,只是隱約瞧見白光如龍之中似乎摻雜著藍色的光。
范閑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甚至還在琢磨刷經(jīng)驗值的意思,難道是她還有系統(tǒng)給開外掛了?
突然間,程巨樹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哀嚎聲,響徹云霄,估計這整個牛欄街的住戶都能聽見這個聲音,像是野獸的嘶吼聲。
范閑明白了什么,陡然躍身而上,袖中鋒利的匕首快準狠的刺進了程巨樹的咽喉。
紀云舒:“哪有你這么搶人頭的,我都快成功了,你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收割!”
“咱倆還分什么你我,再說,我也是他的目標之一,這事兒我沒法置身事外了。”范閑一邊說笑著,一邊拔出匕首,瞬間血流如注,幾乎是噴出來的。
程巨樹用盡全身力氣掙脫開,將范閑重重甩了出去,砸在了圍墻上,被墻壁磚塊埋住了、
紀云舒的銀色長鞭還在死死地擒住他的胳膊,一邊對程巨樹說道,“你我之間本無仇恨,我也不是非殺你不可,是你進了京都的局,成了別人手中的刀。”
“你以為,我還有的選嗎?”程巨樹露出自嘲的狼狽笑意,“我生來就面目可憎,凡是見到我的人無不懼怕,退避三舍。就算有人不怕我,那也是為了求我殺人,我雖然有一身蠻力,卻從來沒有得到真正的自由。我不想殺你,可我沒辦法,這是他們給我的任務(wù)?!?/p>
紀云舒:“那你很快就能得到輕松了,這被人控制的一生終于是要結(jié)束了,雖然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至少能決定自己的這條命?!?/p>
程巨樹:“即便你今天殺了我,還會有別的殺手來要你的命。”
“這就不用你擔心了,就算再有殺手來,也不會比你更難對付了?!彼f著收回了長鞭,看向那邊灰頭土臉從磚塊堆里爬出來的范閑。
紀云舒沒忍住的笑了起來,快步走過去,“你說說你,都不讓你動手了,非要來搶人頭,現(xiàn)在好了吧,又挨著一招?!?/p>
范閑撲騰著身上的灰塵,剛才還吃了一嘴的土,別提有多狼狽了。
“我都快被活埋了,你還在那跟他聊天?!?/p>
聽著他的抱怨,紀云舒笑的更開心了,幫著整理了他的衣服,“好了,你現(xiàn)在回家去吧,我有事得進宮一趟。”
“進宮?”范閑立馬察覺出來這事不簡單,“這個時候你進宮能有什么事?”
紀云舒笑而不語,還能有什么事啊,當然是報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