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何傾心還是同意了。
過了兩年,到了法定結(jié)婚的年齡, 兩人便領(lǐng)了證。
沒有大擺宴席,該少的流程卻一個都沒有少,兩家都是對此相當(dāng)?shù)闹匾暋?/p>
這是,溫瑾弦謀劃了幾十個月的時刻。
溫瑾弦小靈狐,你是我一個人的,對嗎?
月光像融化的銀砂漫過紗簾,在橡木地板上洇出流動的波紋。
溫瑾弦的指尖穿過少女鴉羽般的長發(fā),在觸及耳垂時驀地收緊。數(shù)十月的等待讓他的呼吸都帶著滾燙的顫栗,卻在觸及她發(fā)間玉蘭香時化作春風(fēng)。
何傾心仰起臉,眼尾洇開的薄紅被月光染成珍珠色。
她望著青年領(lǐng)口下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那里還留著去年除夕夜她咬出的月牙痕。
何傾心弦哥明明知道答案。
她忽然伸手勾住溫瑾弦的領(lǐng)帶,絲質(zhì)布料在指間發(fā)出綢緞破裂般的輕響。
交疊的影子里,檀木香與玉蘭香在方寸間廝殺糾纏,撞碎了梳妝臺上未合攏的首飾匣,珍珠滾落的聲音像驟雨敲打青瓷。
溫瑾弦忽然低笑,喉結(jié)擦過她眉心的朱砂痣。
二十年克制的教養(yǎng)在此刻裂開細縫,露出內(nèi)里暗涌的巖漿。他單手解開腕表,金屬表鏈垂落的弧度像墜落的銀河。
溫瑾弦從你六歲搶走我的白玉鎮(zhèn)紙開始...
何傾心是弦哥故意放水。
她忽然咬住他未盡的話,齒尖抵在喉結(jié)處威脅般輕磨。
窗外的晚香玉在夜風(fēng)中簌簌搖曳,將花影投在青年繃緊的脊線上。他后頸淡青的血管在月光下跳動,如同封印著即將破繭的蝶。
溫瑾弦突然將人整個托起,水晶吊燈的光暈在他們頭頂碎成星塵。
何傾心一襲繡著金線牡丹的旗袍,下擺輕掃過案頭的紅燭,燭淚悄然滴落在婚書封面燙金的大字之上,將那「永結(jié)同心」四個字漸漸熔成了琥珀般的凝固之色。
溫瑾弦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
他的聲音像浸過雪水的刀鋒,手指卻溫柔地梳開她額前碎發(fā)。
何傾心突然輕笑,簪頭的流蘇掃過他手腕內(nèi)側(cè),那里紋著朵半開的玉蘭——正是她十五歲畫在他課本上的涂鴉。
何傾心該害怕的是弦哥。
她猛然扯開他領(lǐng)口的盤扣,那枚精致的羊脂玉扣子劃過一道優(yōu)雅的弧線,在玻璃窗上清脆彈響,驚擾了檐下棲息的夜鶯。鳥兒撲棱著翅膀飛向夜空,而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那一瞬的緊張與決絕。
溫瑾弦的瞳孔猛地一縮,宛如平靜湖面被投入石塊,泛起無法抑制的波瀾。那張維持了二十年、溫潤如玉的面具,在這一瞬間轟然崩塌,露出了深藏其下、早已瘋長成災(zāi)的執(zhí)念。
月光忽然暗了下去。
紗簾垂落時帶起的氣流卷著婚書飄向角落,燭火在玻璃罩里明明滅滅。
梳妝鏡映出滿地凌亂的珍珠,最亮的那顆滾到雕花床柱旁,照見床幔上糾纏的人影,像白梅碾碎在春夜的硯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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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作者去進修了!
寫這個之前還專門查這種曖昧,我都沒想過竟然還能這么曖昧,反正我是理解不了,我甚至連親吻都理解不了,但是角色理解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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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我那未經(jīng)世俗的女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