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街區(qū)位于TA公司的對面,那里配備的虛擬設(shè)備都是一頂一的好,大部分不愿意面對現(xiàn)實(shí)或者尋求快樂的富人都會去那里消費(fèi)。
虛擬世界挺好的,沒有病痛折磨,沒有生老病死,只要數(shù)據(jù)存在,你就可以永存于世。當(dāng)然也可以在這里實(shí)現(xiàn)那些在現(xiàn)實(shí)中難以做到的事情??傊?,只要你的想象夠大,快樂街區(qū)都可以幫你實(shí)。
快樂街區(qū)有四大分區(qū),內(nèi)容其實(shí)大致都差不多,只不過對外開放的時間段不同而已。但無論是哪個分區(qū)都會有很多人流量流動,畢竟無論在哪個時空,“虛擬”這個詞總是那么的令人向往。
A區(qū),金智行在一群人中穿梭,地上到處都有著顏色各異的羽毛堆積??鞓方謪^(qū)沒有死板的規(guī)則,這里不存在所謂的貧窮富貴,只要不違背倫理道德,一切都是可以的。
“金律,人找到了嗎?”
金律師掃視著四周的人群,他微微蹙眉,四周混沌的空氣讓他略感不適。
“沒有?!?/p>
“那金律先回來吧,最近這幾天快樂街區(qū)不安全,尤其是像您這樣的特殊體質(zhì)。”
金智行還想說些什么,耳返卻忽而沒了聲音,他還以為是故障便取下耳返仔細(xì)檢查起來。下一刻,他檢查耳返的手腕被一個衣著簡樸的男人抓住。
“你怎么來這里了?!?/p>
那人聲音沙啞,聽不太出感情,眼角下方有一道抹不去劃痕,原本算得上精致的臉上卻多染上了幾分滄桑。
“來找人,不關(guān)你的事?!?/p>
“金智行,趕緊離開這里?!?/p>
那人說著就拽著金智行向快樂街區(qū)的出口處走去,任由身后之人如何掙扎也沒有絲毫動搖。
“不是,我都說了,不關(guān)你的事。你放手啊!混蛋,你以為你是誰?。 ?/p>
四周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不少見義勇為的人紛紛站了出來,隨之一起的還有空中愈來愈多的羽毛。
“這里怎么了?感覺要打起來一樣。”
“不知道,這位一直拽著后面那人離開,不過我看應(yīng)該是私事吧。”
“小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嗎?你身后那位應(yīng)該是羽系者吧,這么粗魯?shù)膶Υ粋€弱小的羽系者可不道德啊?!?/p>
一位身材還算健碩的男生站了出來,他身后還有幾個一起站出來幫忙的路人??諝庵饾u變得凝重,犀利的空氣仿佛隨時都可以斬殺任何一個心軟的人。
“別多管閑事?!?/p>
“你小子什么意思。”
頓時,地上落滿的各種顏色的羽毛,強(qiáng)大的羽毛吞噬著弱小的羽毛,四周星星點(diǎn)點(diǎn)逐漸匯聚,倒是形成了一道獨(dú)特的景色。
“讓開。”
“你以為你是誰?說讓就讓啊?!?/p>
金智行面前之人不愿再開口,只是周身的氣場忽而變強(qiáng)了很多。下一刻,純黑色的赤羽便出現(xiàn)在他身后,與之一起的還有身后身后的那一條黑色赤尾。
四周之人緩緩后退,猜忌聲此起彼伏。黑色羽毛乃是不祥之兆,更何況還是這種變異的羽者,這是禍害之人啊。
“黑色的羽毛...遇到了可是會遭報應(yīng)的啊?!?/p>
“看那條尾巴,這是惡魔啊,他不會是墮落的羽者吧?!?/p>
“惡魔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他應(yīng)該是被兩方拋棄的亡命之徒吧?!?/p>
“趕緊報警啊,還站著干什么,等著被他奪羽嗎?”
金智行見四周議論紛紛,不禁有些心疼面前之人,他緩緩抬起另一只空閑的手按住對方抓住自己手腕的手,聲音放輕,帶著一絲勸誡的意味:
“余易柏...走吧,等會巡邏兵來了?!?/p>
“不走?!?/p>
金智行還想再多罵對方兩句,擁擠的人群卻主動讓出了一條道路。被驅(qū)散的人群緩緩散開,來人與其他羽者不一樣,身著統(tǒng)一的白色制服,衣領(lǐng)處掛著金色的國際徽章。
徽章呈三角形,四邊是水晶般的琉璃瓦組成。金色的底板上雕刻著相互交叉的兩片羽毛,一片是黑色的,一片則是白色的。
“居然是銀川會的人,國際巡警怎么也出動了?余易柏,你干什么了?”
余易柏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看著一行人緩步穿過人群走到他面前。銀川會的一眾人在他面前站停,為首的男人取下頭上的白色軍帽,微微俯身:
“使者大人,請和我回去?!?/p>
尊敬的語氣,對象卻是一個惡魔。四周所有人先是呆愣片刻,然后又閉上了議論紛紛的嘴,不過總是倒是有一些不怕死的人向前靠近了些。
“喂喂喂,就這么粗魯?shù)淖ブ业幕颊?,不太好吧?!?/p>
本就擁擠的人群再次讓開一條道路,這熟悉的嗓音金智行絕對不會聽錯。人群之中的陸韋楓面上還是帶著那看不懂的笑容,只不過相比于以前的他,現(xiàn)在卻換了一身行頭。
“我說這位,你,抓到了,我的,私人患者啊?!?/p>
笑瞇瞇的陸韋楓靜靜看著面前的余易柏,現(xiàn)在這副笑嘻嘻的模樣倒是有些病態(tài)的感覺了。銀川會此次的帶隊人重新帶上軍帽,掃視幾眼陸韋楓,然后和剛才一般再次俯身行禮。
“元宇宙的伯爵大人有禮了?!?/p>
俯身的帶隊者右手并攏靜靜貼在左胸口,只要陸韋楓不開口,他就要一直保持著這個行禮的動作。
“元宇宙的,你怎么來二次宇宙了?!?/p>
余易柏的面上并沒有因?yàn)槁牭綄Ψ降纳矸荻兴鶆尤?,語氣還是那般清冷。只有后面的金智行一臉驚訝的看著兩人,他到現(xiàn)在才知道這兩人的身份,一個是他的兒時玩伴,一個是他的主治醫(yī)生。
“那使者大人怎么也來二次宇宙了?!?/p>
陸韋楓眼神輕薄,他懷里的小貓不滿的翻身伸了個懶腰,直直的望著面前的余易柏,赤藍(lán)的豎瞳之中全是疑惑。
“伯爵大人,希望您知道,他不僅是你的患者,也是我的朋友。”
陸韋楓似乎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輕輕笑出聲,然后向前一步湊到對方耳邊,原本那種輕浮的語調(diào)逐漸變得肆意起來:
“使者大人,也希望您知道,他不僅是我的患者,還是我的伴侶?!?/p>
余易柏的眼眸微微垂下,不過不細(xì)看也看不太出來。相反,陸某人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然后看向?qū)Ψ綘孔〗鹬切惺滞蟮氖?,語氣又多了幾分危險的暗示。
“我不是瞎子?!?/p>
后者不得已只能松開手,轉(zhuǎn)頭看向金智行的眼神多了幾分受傷的神色。他的語氣放緩,已經(jīng)算得上溫柔萬分:
“你要跟他走嗎?我也可以保護(hù)你的?!?/p>
金智行一時間有些沒緩過神來,這一切都發(fā)生的太快了,信息量有些大,他的大腦有些處理不過來了。大腦一片空白的他在等待重啟的過程中,剛剛還沒了聲的耳返忽而又發(fā)出聲音來:
“金律,找到那個人了,在C區(qū)?!?/p>
“好的。我誰都不跟,我現(xiàn)在還有事要處理。”
說完徑直從兩人身邊跑過,看向兩條被沖散的人群讓開的路,有些尷尬的揮了揮手:
“那個,能不能讓一讓。”
人群又讓出了第三條道路,金智行就這樣在兩人的眼皮子底下跑開了,余易柏還想追上去的,眼前卻出現(xiàn)了十幾個銀川會的人將他圍住。
“使者大人,請和我們回去。”
余易柏有些不舍的看向金智行離開的方向,然后不甘心的收起自己的羽翅和尾巴。他在臨走之前還望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陸韋楓,那人似乎在等著他回頭,見他回望的瞬間又朝他露出了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伯爵大人,給您添麻煩了?!?/p>
陸韋楓收斂笑容,冷冷的看向朝他敬禮的領(lǐng)隊人,現(xiàn)在的陸韋楓氣場不是一般的嚇人,感覺隨時能刀了人那般。他緩緩抬手在空中輕輕彎了彎食指,空中便忽得散落了幾片沾血的羽毛。領(lǐng)隊人的身子在輕微顫抖,所有人都不敢出聲。
“麻煩?那你告訴我,該怎么解決這個麻煩呢?!?/p>
領(lǐng)隊人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抬眼看向眼前之人,試探性地開口:
“我自會向上級如實(shí)相告!加強(qiáng)對使者大人的看管,該處罰的羽者絕不姑息。”
陸韋楓輕輕點(diǎn)頭,然后朝對方微微一笑。他眼神微瞇,頓在空中的手緩緩放下,懷里的小貓抓了抓他的衣服,不滿的發(fā)出咕嚕聲。
“這是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呢??上В也幌矚g。”
只見陸韋楓懷里原本還算乖巧的小貓轉(zhuǎn)身朝著領(lǐng)隊人張牙舞爪。下一刻,領(lǐng)隊之人便化為一片脆弱的橙色羽毛緩緩飄落到地上。現(xiàn)場連一滴血漬都沒有,羽毛就那么靜靜的躺在地上,不過片刻又變成星星點(diǎn)點(diǎn)消失。
“喵~”
陸韋楓撓了撓他懷里小貓的頭,然后轉(zhuǎn)身從人群避讓開來的路離去,絲毫不管其他人看向他時那畏懼的眼神,面上也沒有任何神情去回應(yīng)他們。
他順著金智行離開的方向走去,不驕不躁的緩步走著,就好像只是在和幼稚的小朋友玩躲貓貓一樣。
“什么?隊長死了!”
“對,好像是伯爵大人處刑的。”
其他銀川會的隊員也不敢多討論什么,那可是元宇宙的伯爵大人啊,位于最高次列的星球強(qiáng)者,不僅財力雄厚,實(shí)力也非他們這些國際巡警的小隊員可以匹敵的。
“不過元宇宙不是自認(rèn)清高嗎?怎么會自降位份來二次宇宙啊?!?/p>
“你剛剛沒聽到嗎?那個羽系者是他的伴侶,肯定是這樣的。果然啊,再強(qiáng)的人也會愿意為愛情低頭。”
余易柏由十幾個銀川隊員護(hù)送著離開了快樂街區(qū),他的耳朵很靈,特別是有關(guān)于金智行的事情。
“小金毛,別動啊。”
“魚仔,你到底還要畫多久啊,我手都麻了,臉都要笑僵了啊喂?!?/p>
年幼的余易柏拿著鉛筆對著樹蔭之中的男孩比比劃劃,然后又在畫板上涂涂改改,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全都耗在著一幅畫上面去了。
“讓我看看成品嘛,我都配合你這么久了,可累了啊。我就看一眼,不好看我也不會嘲笑你的?!?/p>
金智行伸手就要去搶奪對方手中的畫板。兩人推推搡搡之間,畫板猛的摔落到地上,紙張上的畫這才在燈光的照耀下顯露在兩人眼中。
“魚仔可以啊,超好看的誒,和我還挺像的嘛。嗯,我很滿意。”
金智行的語氣帶著一絲絲的傲嬌,然后勾住余易柏的脖子,玩笑般的出聲:
“不過嘛,我還是更喜歡你日記本上的那幅畫呢。你就承認(rèn)吧,你就是暗戀我?!?/p>
余易柏的身子猛的一顫,然后不可置信的看向?qū)Ψ?。日記本上他只畫過一幅畫,那就是金智行的婚照,還是他的想象圖,這個世界上絕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p>
“啊?什么,你還真的暗戀我啊,也難怪,畢竟我這么帥氣嘛?!?/p>
金智行以為對方說的是暗戀這件事,他原本只是想嚇唬一下對方,沒想到還真就炸出來了不得了的消息。至于什么日記本上面的畫都是他瞎編的,不過,這何嘗不是意外收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