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我很熟悉,正我那“通奸賣國”的好學(xué)生,李清何。
沖入大門的一眾人,包括我在內(nèi)的,都驚了。
料他李清何伴我身邊多年學(xué)了些許我的脾性,卻也未曾料到他會做出和我一樣的事來,果真是“長江一浪又一浪”。
“你們退下!”顧安大手一揮喝退一眾千羽衛(wèi),雙手輕拍,道:“李相好射術(shù)!顧某佩服!佩服!”
“服你娘!你這鳥人,且再看李某一箭!”言罷便又是一箭襲來,只見顧安手中長刀一轉(zhuǎn)便將那飛箭擋下,閃身向李清何沖將上去,卻見李清何又是三箭射出,攔了顧安上前的步伐。
不待顧安穩(wěn)住身形,李清何又是一發(fā)利箭,顧安慌忙橫刀格擋,“當(dāng)啷”!利劍撞擊到寶刀上應(yīng)聲落地,顧安手中寶刀微震幾下,拔了腰間另一把寶刀便又是提刀沖將上去。
“且看我擒了你這反賊!”
二人乒乒乓乓好一陣,一遠(yuǎn)一近,顧安卻是一直不曾近了李清何的身,我在一旁看得起勁,尋了棵棗樹便蹲坐下來看,卻見李清何給我使了個眼神,這時突然李清何擒滿了弓,口中暴喝道:“中!”
顧安慌忙將雙刀格擋在身前,卻見那三發(fā)利箭“嗖”的一聲竄過顧安,直直朝我襲來。
虧的我提前有所準(zhǔn)備,不待顧安那句“小心?!背隹冢惚M數(shù)躲過襲來的利箭。
我站在風(fēng)雪中,右手撐著黑拐,左手把玩著腰間秦王劍柄上的懸掛的紅色劍穗,悠然自得地走回棗樹下拾起一支箭仔細(xì)看了一通,卻是個稀罕物。
這時李清何突然大笑出聲:“準(zhǔn)頭偏了,要不然就是大功一件!”
聞聲,顧安猛然回神,轉(zhuǎn)身沖入中堂大門,李清何欲躲,卻被其一腳掀翻在地,隨后便踏將上去,提起手中雙刀便要斬斷其手腳。
見此,我忙出聲打斷,道:“且慢!”我收了那支,快步走入中堂中。
翻倒在地的箭室,已無一支劍羽,難怪顧安敢入堂中擒他。
被我突然叫停的顧安怒聲道:“帝師何故叫停我?!莫不是顧忌師生情意,要放了這逆賊!”
爬在地上的李清何在掙扎幾下無果后喘著粗氣,道:“老爺子你閃開!我用不到你。嘿,你個鳥人,敢不敢放了爺爺,給爺爺足夠的箭羽,大戰(zhàn)三百回合!”
我雖是不滿顧安,卻還是暗暗壓下了對他的不滿,呵呵笑道:“呵呵,老夫自是不會放過他的,要不將軍把刀給我,老夫親自……”
不等我說完,顧安便將右手的長刀遞出,左手長刀卻收入鞘中,“早就聽聞帝師當(dāng)年隨先帝征戰(zhàn)時,一把黑刀使得匈奴至今談之色饒,今天顧某可是要開開眼界啦!”
接過顧安手中的長刀,這把刀像是前世明代的官刀,整體寒光凜冽,似有殺氣伴隨陣陣血腥而出,刀身在靠近刀柄的地方雕刻一只窮奇,刀柄卻是簡單用粗布纏上,并無什么特別之處。
相比起來,我更喜歡他腰間的那一把刀,雖然樣式一樣,但那一把給我的感覺卻是給我殺氣更明顯,厚實。
“帝師請吧!”
“好!”一語落下,我將手中長刀運足力氣,便揮下!
……
“且慢?。?!”一道尖銳的男聲從府門處響起,大門處正有一身形瘦小之人負(fù)手走向我們,身后的仆從則關(guān)上了丞相府大門。
顧安暴喝道:“你是何人??!”
“哈哈?!蹦侨斯恍?,在中堂門前拱手作揖道:“見過帝師。不請自來有些不合禮節(jié),不過帝師請聽我一言,這李清何現(xiàn)在殺不得?!?/p>
顧安將李清何夾在腋下,幾步上前,扯著那人的衣領(lǐng)怒吼道:“放你娘的屁!來!你給我說說,這反賊如何殺不得?。?!要是說不出來,顧某便先殺了你!!”
“哈哈,顧將軍莫惱怒,且聽我一言,在殺也不遲。”
顧安將李清何慣在地上,使其悶哼一聲。
“說!”
我將手中長刀放回顧安腰間刀鞘后隨意坐在一旁椅子上,對著壺嘴灌了一口涼茶。
那人對我笑了笑。
“這李清何可有三不殺,其一,我朝素有不殺文臣之理,李清何在天下文人中地位崇高,若是殺了李清何,怕是會寒了天下文人的心,此不利于廟堂之治。其二,先帝曾言,不殺開國之功臣,凡開國功臣有罪至死者,打入大牢,終其一生。三者,只是有人看到那細(xì)作進(jìn)出過相府,卻并未有李相賣國之實,且那人供詞中并未有李相賣國之事,故李清何殺不得?,F(xiàn)如今,諸太尉在御書房死諫陛下,此時殺他,也是操之過急,不如先壓入大牢中,等候陛下發(fā)落。”
“我呸!你算什么東西,也敢管朝廷的事,陛下口諭:“李清何投敵賣國,勾結(jié)敵國細(xì)作,其罪當(dāng)誅!你莫非敢抗旨么!”
“不知圣旨何在?”
“口諭自是口諭,哪來的圣旨!”
聞此,那人舒了口氣,道:“那就是沒有圣旨咯,既然沒有圣旨,何來抗旨一說。來人吶!”那人雙手一拍,身后門外便屋頂上便跳下數(shù)人,幾人沖入堂內(nèi)便將顧安按倒在地,又從懷中掏出蒙汗藥強(qiáng)行喂進(jìn)顧安口中。
辦完這一切,眾人紛紛站到郭淮身后。
“哈哈,小侄郭淮,見過帝師,讓帝師受驚了?!?/p>
地上的顧安隨被喂了蒙汗藥,但還并未昏倒過去,只是力氣全無,趴在地上,臉上的震驚更是一清二楚。
我淡淡吐出一口濁氣,吩咐剛起身的李清何去煮了茶,道:“你爹倒是聰明人?!?/p>
“哦?帝師此話怎講?”
“這里也算是沒有外人了,不必拘謹(jǐn),坐?!蔽沂疽馑谖遗赃?,繼續(xù)道:“方才的話,不是你想說的吧?”
“哈哈,什么事都瞞不住叔父,確不是小侄所想,這是替人傳話,辦事罷了?!?/p>
“嗯,確實,李清何這小子死活和你也沒關(guān)系,不說這個,你們年輕人那當(dāng)子事老夫也沒興趣。你家里怎么樣了?你母妃可還安好?”
“和您老比自是差些,自從父王走后夜里常常失眠,時常念叨些年輕的瑣事,她說出來倒是開心,可卻苦了我們整天殫精竭慮,此次小侄來也是想請叔父有時間去見見母妃。”
“也好,過些時日我去看看。”
這時李清何煮茶回來了,茶香充滿整間屋子。
“叔父,請?!?/p>
一口熱茶下肚,嗯……不錯不錯,我并不是個會品茶的人,只知道茶比水好喝罷了。
“嗯,李相府中的茶不錯,想來珍藏很久了,可否贈本王一點,解解饞?!?/p>
“自然可以,改日我親自送去貴府?!?/p>
“報--!”
門外外忽的傳來一名千羽衛(wèi)的聲音,隨之相門打開,飛也似的沖將進(jìn)來,單膝跪地抱拳,道:“稟統(tǒng)領(lǐng),我等在外面捉到一囚徒,貌似是……”
他看到屋內(nèi)的情形貌似有些懵。
脖子上卻突然被郭淮手下加上了一柄劍,那人冷聲問道:“是什么?!”
那名千羽衛(wèi)看了眼地上趴著的顧安,咽了口唾沫道:“是和李相通風(fēng)的那個細(xì)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