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清晨，北京的風裹著清冽，順著沒關嚴的窗縫溜進房間，輕輕撥弄郭懿妍肩頭的發(fā)絲。她睫毛顫了顫，像是被寒意撓癢癢，慢悠悠從羊絨毯里探出手臂，指尖剛碰著冰涼空氣，又下意識往回縮，活像只碰著冷水的小獸。發(fā)絲纏著枕巾，發(fā)梢還沾著昨夜加濕器漫的潮氣，她皺皺鼻子，鼻腔里涌入北方冬晨特有的干冷，混著胡同里老槐樹殘葉的枯澀味道。

懶洋洋掀被坐起，睡衣滑下鎖骨，頸間瞬間漫上寒意，惹得她連著打了兩個小哈欠，蓬松發(fā)尾掃過因暖氣微微發(fā)燙的臉頰，手扶著酸脹脖頸起身時，朦朧睡眼里，窗外灰藍天色正映著尚未落盡的槐枝，枝椏間漏下的光，像細碎銀片灑在她肩頭，給懶懶散散的清晨添了絲清透。

她趿拉著毛絨拖鞋，腳步聲輕得像貓踩雪，慢慢晃向洗漱臺。暖氣把瓷磚烘得溫溫熱，腳趾碰到的瞬間，跟晨起寒意撞出細碎暖意，像是在跳一支奇妙的溫度圓舞曲。發(fā)絲隨著步伐輕輕晃，發(fā)梢那點潮氣，被浴室里若有似無的薰衣草沐浴露香慢慢烘暖。經(jīng)過鏡子時，瞥見自己眼下淡淡青影，像被北京冬夜悄摸烙下的小印章，抬手隨意撥了撥額前亂翹的碎發(fā)，拖鞋底擦過地磚，帶著懶洋洋的拖沓，終于站定在洗漱臺前，影子被鏡前暖黃燈光拉得軟乎乎，活脫脫一幅晨起慵懶畫。

剛跨出客房門檻，撞見郭文韜坐在沙發(fā)，筆記本電腦打開著，屏幕上雅思詞匯表明晃晃——不用問，又是在給她搜羅留學資料。

郭懿妍（拖著鼻音，軟乎乎喊）：“早呀，哥～”

郭文韜抬眼，瞧她這副沒睡醒的貓兒樣，忍不住笑

郭文韜“不早啦，都10點多咯。”

郭文韜“睡得怎么樣？

郭懿妍望著沙發(fā)上的他，腳尖蹭了蹭毛絨拖鞋，困意還沒散盡的嗓音又黏又軟

郭懿妍“冬天太容易犯困嘛… 又不用上學，你干嘛起這么早呀！”

郭文韜（笑著調(diào)侃）：“春困秋乏夏盹冬眠，你上學那會，不是在去食堂的路上，就是在去睡覺的路上，倒也規(guī)律?！?/p>

郭懿妍（笑嘻嘻回懟）：“嘻嘻，正常高中生都這樣呀，這是青春的常態(tài)～”

說著還煞有介事點頭，活像在給 “偷懶” 找官方認證。

郭文韜想起她高中時，總把早讀課當 “補覺結界”，有一回班主任在后門盯梢都叫不醒，還以為她生病，急得要叫家長。

郭文韜“你這小丫頭，找理由本事一流。我上學那會可不敢明目張膽睡，得拿書擋著，就怕被爸抓現(xiàn)行，你倒好，光明正大‘昏迷’?！?/p>

郭懿妍“原來你上學也偷懶呀，我還以為你是時刻端著的學霸呢！”

郭文韜“學霸也是人！況且我這‘偷懶’，可比你早讀睡大覺‘技術含量’高多了—— 書擋著，耳朵還得聽老師講題，一心二用，多厲害～”

郭懿妍湊到沙發(fā)邊，胳膊搭在郭文韜膝頭，仰臉眨眨眼，活脫脫討糖吃的小孩兒

郭懿妍“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不過哥，你這‘雙面學霸’ 經(jīng)歷，夠我笑一年！”

郭文韜被這話逗笑，屈指彈了彈她額頭

郭文韜“就你鬼靈精～ 對了，記得你以前老被請家長，后來怎么解決的？”

郭懿妍“記得有一次，我老是被請家長，爸媽叫煩了，結果……”

郭文韜“結果爸媽派我過去了?！?/p>

郭文韜“你知道嗎？我第一次以‘被批評孩子的家屬’身份走進辦公室，心里老忐忑—— 畢竟我可是要保持‘理科狀元’ 人設的！ 進去前還猛背你的錯誤，就怕被老師問住～”！”

郭懿妍“哈哈！理科狀元也逃不了當‘救火隊員’ 的命～”

郭文韜“你不是坑父母，就是坑哥?！?/p>

郭懿妍“讓你體驗一下孩子被請家長的感覺?！?/p>

郭懿妍“我這么乖巧可愛，也就偶爾讓你‘體驗生活’?！?/p>

郭文韜眸中笑意更濃，聲音卻帶著幾分佯裝的委屈

郭文韜“有像你一樣的孩子，都夠嗆了。”

郭懿妍瞬間炸毛，像只張牙舞爪的小獸跳起來，指尖精準戳向郭文韜肩膀，力道帶著點佯裝的兇。

郭文韜瞥指腹敲了敲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雅思詞匯表亮了亮

郭文韜“現(xiàn)在不用上學，倒要操心你留學的·長征路’。"

郭文韜“來看看，我給你準備的雅思資料了。”

郭懿妍接過電腦，指尖劃過屏幕時，卻在那些密密麻麻的詞匯、真題里，看見哥哥熬夜整理的痕跡—— 資料夾命名帶著她的名字縮寫，錯題標注旁還有鼓勵的話。

郭懿妍“好感動啊，哥，你是不是偷偷熬了好幾晚？這些筆記比你當年高考復習資料還細……”

郭文韜（輕描淡寫）：“沒多大點事，你雅思考試可比我的四級重要，出國必備的?！?/p>

說著敲敲她發(fā)頂，話鋒一轉(zhuǎn)

郭文韜“剛好我下午有課，收拾一下，帶你去北大—— 讓你感受下‘學術氛圍’ ，省得老想著玩?！?/p>

郭懿妍眼睛瞬間亮起來，蹦起來抱住郭文韜胳膊

郭懿妍“真的呀！哥你太好啦！我這就去換衣服！”

郭懿妍打開衣柜，目光掃過掛著的衣物，挑出一件駝色羊絨大衣。大衣質(zhì)感柔軟，像是把冬日暖陽揉了進去，她熟練地套上，又圍上條同色系格紋圍巾，將半張臉都藏在柔軟絨毛里。下身搭配深棕過膝靴，靴筒貼合小腿，走路帶風，轉(zhuǎn)身時，大衣下擺輕輕揚起，裹緊初冬的清寒，她蹦跳著到郭文韜身旁，眼睛亮晶晶

郭懿妍“哥，我好啦，咱們快出發(fā)！”

郭文韜看著妹妹活力滿滿的模樣，嘴角揚起極淡的弧度，伸手輕輕拍了拍她裹得圓乎乎的肩

郭文韜“走吧?！?/p>

車子穿梭在城市道路，郭懿妍貼在車窗，看街邊梧桐葉簌簌飄落，把初冬暮色染成暖黃。

到了北大西門，朱紅漆柱撐起的門楣古樸莊重，藍底牌匾上“北京大學”四個鎏金大字，在正午日光里泛著溫潤的光。檐角彩繪如凝固的云紋，沿著斗拱層層鋪展，恍惚間，百年的書聲與過往，都藏進這古雅建筑的褶皺里，讓人心生敬畏又滿是向往。

郭文韜瞥她一眼，輕聲說

郭文韜“你站在那里，我?guī)湍闩恼铡！?/p>

郭懿妍眼睛瞬間亮成星星，小跑到朱紅漆柱旁，拽了拽圍巾擺正，又踮腳讓駝色大衣下擺自然垂落，朝郭文韜比了個超大聲的“耶” ，笑容燦爛得能把冬日寒氣都融掉。

相機快門“咔嗒”響時，正午的日光漫過匾額鎏金，暖黃光暈裹著她笑彎的眼，將睫毛陰影細細描在臉頰，連大衣絨毛都被照得蓬松發(fā)亮，像把整個初冬的晴暖，都收進這幀畫面里，定格成最珍貴的記憶。

就聽郭懿妍喊

郭懿妍“哥快過來！我們一起拍 ‘北大認證兄妹照’！”

他無奈笑笑，走到門邊，卻被郭懿妍突然伸手勾住臂彎—— 照片里，古雅門楣下，妹妹笑靨燦爛，哥哥眸中藏著縱容，百年學府的厚重里，突然漾開屬于他們的鮮活溫度，像是時光都在為這份兄妹情停留。

郭文韜（笑著逗她）：“得了吧，你可是要去哈佛的人，當不了‘北大認證兄妹’ ?！?/p>

郭懿妍聽完，佯裝生氣地跺腳，臉頰因憋笑微微鼓起，像藏著顆小桃子

郭懿妍“哥你別管！哈佛學子也要蹭北大的‘靈氣’ ！”

說著拽著郭文韜的胳膊晃了晃，眼睛笑成月牙，活脫脫撒嬌的小丫頭。

拍完照，郭懿妍拽著郭文韜往校園里鉆，經(jīng)過未名湖時，冰面倒映著博雅塔，她撿起片梧桐葉，像舉著藏寶圖

郭懿妍“哥你看！這是北大給我的‘通關文牒’！ 以后我拿著這片葉子考雅思，肯定能超常發(fā)揮～”

郭文韜望著她在日光里蹦跳的背影，轉(zhuǎn)身快步走向校園文創(chuàng)店。不大的店里，擺滿印有北大元素的物件，他在角落找到木質(zhì)相框，選了最襯照片氛圍的深棕色?；氐絼偛排恼盏拈T楣下，他小心取出那張 “兄妹照”，將照片放進相框，動作輕柔得像在安放稀世珍寶。

捧著相框，郭文韜倚在朱紅漆柱旁，指尖摩挲相框邊緣，藏起眼底化不開的柔軟。陽光透過檐角，在相框上灑下細碎光斑，他望著照片里妹妹笑靨與自己藏著縱容的眼，心底泛起溫熱—— 原來帶她來北大，不只是讓她沾沾學術氣，更是讓自己，重新觸摸這份純粹的鮮活與熱烈，在歲月里，借這相框，把兄妹情釀得更濃更甜，任時光流淌，都能隨時翻看這份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