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元彬醒了,是被孫比瑞一腳踢下去,就在他揉著眼睛打算先摸爬滾打混過去的時候,孫比瑞卻什么也沒有說。而是到洗漱臺上洗漱。
樸元彬像個黏黏蟲一樣,不甘心地起身走近孫比瑞的身邊。又被孫比瑞推開,孫比瑞拿起杯子漱口。
樸元彬也不惱,懶洋洋地把手搭在后頸上,黝黑的眸子此時像黑寶石一樣,“阿瑞,今天就不去上學(xué)了吧。我?guī)闳ヒ粋€地方,好不好?”
半響,孫比瑞抬起頭,盯了樸元彬很久。
樸元彬靠在墻上,半倚靠著,唇邊帶笑。
孫比瑞深深地明白,面前的他不是樸元彬。
樸元彬不會叫她阿瑞,也不會這么……渴求她。
但唯一能相信的是,這個樸元彬不會害她。
孫比瑞點點頭,就算是答應(yīng)。
樸元彬比孫比瑞想象中還要更早醒來,早就準備好涼下的粥與雞蛋,擺在桌上,等著他們兩個。
兩個人吃完早飯,樸元彬還幫忙擦嘴,孫比瑞一時接受不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也就隨他去了。
兩人坐在出租車上,樸元彬牽住孫比瑞的手,笑道:“阿瑞,你不害怕嗎?”
“害怕什么?”孫比瑞偏過頭。
一時,樸元彬也不知道該怎么講。
“沒事,你只要相信我就好?!?/p>
樸元彬心里既糾結(jié)又不舍。
阿瑞好不容易來這里一次,再多呆久一點。
他貪戀她的體溫,想要汲取她身上的氣味。離開這里的話,或許還要等好久她才會來。這里很無聊,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但為了將來,樸元彬不得不暫且退讓一步。
他們來到一個公園,公園里都是小孩子游玩的娛樂設(shè)施,因為是工作日幼兒園的小孩子都去上學(xué)了。卻只留下一個精致模樣頗似鄭成燦的人。
鄭成燦坐在秋千上蕩來蕩去,頭深深地低下,也不知在想什么。
孫比瑞震驚地轉(zhuǎn)頭看向樸元彬。
樸元彬卻一臉淡笑,遞上一根棒棒糖:“帶他去見他姐吧,或許這樣你更好出去?!?/p>
孫比瑞接住,心中五味雜陳。
她向鄭成燦走去,在這個孩子面前,蹲下身。
“這么小的孩子皺起眉頭可是會長皺紋的哦?!?/p>
鄭成燦抬起頭,觀察面前面前這個女人。
校服好像是跟蔣葉麗同一個學(xué)校的,今天是工作日吧。
“不關(guān)你事。”
鄭成燦一把推開孫比瑞,孫比瑞不怒反倒貼近。
“是因為家里人吧。自己逃避了那個魔窟,卻獨留可憐的姐姐放在那邊?!?/p>
“只想逃避,把所有人都撇得遠遠的。”
“可是成燦,你……不會后悔嗎?”
鄭成燦低下頭,“切?!?/p>
家里的事情他誰也沒說,看校服來看可能是蔣葉麗的朋友。
但這個女人說得沒錯。
“你懂什么?親人會對自己的弟弟生出這么惡心的感情嗎?你懂每天晚上膽戰(zhàn)心驚地失眠是什么體驗嗎?”
“你什么也不懂,就在那邊夸大其詞,那個家是惡魔之家,是回不去的深淵?!?/p>
孫比瑞一驚,天空突然狂風大作,雨滴落下干燥的地板。
孫比瑞立馬牽起他的手,找個咖啡店躲雨。
她叫服務(wù)員來兩杯熱咖啡,另外兩條毛巾。
此時的鄭成燦就像寄人籬下的小貓。
“你也別想改變我,我是不會回去的?!编嵆蔂N道。
孫比瑞回想鄭成燦說起蔣葉麗的神情。
他會不會懊悔呢?
會不會想拉住自己的姐姐的手,告訴她還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