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三天。我開始嘗試去垃圾桶里撿一些舊報紙或其他刊物閱讀,大致翻了一下,頭版都是我的大頭照,下面配著黑體標題“AAA級通緝犯”,對我稱作“サラワ”。真是可笑,他們連我的真名都不知道。
我沒有膽量去人多的地方,目前的據(jù)點是這棟廢棄的水泥建筑。我在這兒生活的三天里,沒有人來過這一帶。真奇怪,明明是繁華都市旁不遠處的郊外,連散步的人都沒有。
幾天后,我的活動范圍開始擴大,由建筑附近發(fā)展到郊區(qū)的公廁,便利店一類。某次我去公廁照鏡子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頭頂會發(fā)光的是一個類似光環(huán)的東西,暖黃色的光并不耀眼,用手觸碰卻有微微的灼燒感。通緝令上的照片竟然沒有顯示出來這一點,真是警官們的疏忽大意了。
從被改造那天開始我竟然沒有哪怕一點的饑餓感。是我沒有了臟器,還是因為頭頂?shù)墓猸h(huán)?我甚至遇到了一個意外逃走的改造人,似乎已經(jīng)很快融入了社會。我沒看出來他哪里被改造過,可能是內(nèi)部吧。
我的手機和運動手表都遺失在了那個地下實驗室,壞掉了。我無法聯(lián)系偵探社或者朋友尋求庇護,去看妹妹風險當然也很大。我無所事事,又回到了妹妹剛生病時那段日子的狀態(tài)。空虛,恐懼,無助。
我在便利店附近漫無目的地游蕩,背對著店里。吧臺后打工的女學生輕輕按著固定電話上的號碼,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半小時后,這荒涼的地方竟久違地響起了腳步聲。我本能地向灰色建筑跑去。
兩個穿制服的警員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那時戴著兜帽,垂著頭。我并不想看清楚他們的臉。我手里攥著之前在小巷撿來的空心鐵管,默不作聲。
那兩個警員戒心很強,沒有動腰間的槍。
“喂,我說,你匆匆忙忙地在做什么?”其中一個問我。
“顯而易見啊,警官先生。”我竟不知道哪里的勇氣,開口說話了。
“這么說,你在逃亡嘍?”另一個幫腔。
“嗯……猜對了哦,先生們。”
看來必須要殺死他們啊。一對二,勝算不大。不過我還是愿意賭一把。
我用鐵管用左手發(fā)力向他們盡力揮去。動作太大把兜帽甩掉了。
“你們……知道我是誰了吧?”
我不受控制地笑了。自從逃亡開始我的情緒便一直這樣了。
我看見了兩個警員驚愕的面孔?!罢娴氖悄羌一铩?/p>
我迅速銷毀了他們的對講機,然后刺穿了其中一個人的心臟,那人的血從鐵管里緩緩流出。啊,沒想到這鐵管還挺鋒利的。
一不做二不休,我以同樣的方法殺死了第二個人。這樣他們就不會向總部通報了吧。
我推開玻璃門,走進便利店的吧臺。
“……是你報了警吧。”我趴在吧臺前,注視著收銀員。
我無意識地擦著臉上警員的血跡,眼睛瞇成一條弧。
那個女學生看起來是個高校生,跟我年級差不多。畢竟離郊區(qū)兩公里開外有一所高校的嘛。
我沒有選擇就地了結(jié)她,是把她綁到灰色建筑里才殺死的。她的眼里有恐懼和強烈的生存欲望。她想張嘴哀求我,嘴卻被我捂住。多么可憐,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不過對不起,僅憑我的生存欲比你更強罷了。
想處理三具尸體并不是容易的事,對于毫無經(jīng)驗的我來說是第一次。以后還會有很多次吧。
我無暇顧及他們的家屬或者其他什么人會報警,反正我終將會被槍決的吧。
我用便利店里的刀將人體組織分解,與一些廢料裝進編織袋。我想了半天決定將他們埋在建筑旁的兒童游樂場下方:放在原地尸體會腐爛必會引來其他人,拋入河中被發(fā)現(xiàn)的幾率更大。
處理完這些,已經(jīng)是兩天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