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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沅輕撫高高隆起的小腹，于寢宮內(nèi)緩緩踱步，眉頭緊蹙，眼神卻滿是決絕。身旁的綠萼滿臉憂色，小聲勸道：“娘娘，此事實在兇險，稍有差池，您和小殿下該如何是好？”

柴沅停下腳步，冷笑一聲：“綠萼，你不懂。曹皇后一日在位，我與孩子便永無寧日，柴家也會一直被打壓。如今官家雖寵愛我，可后宮局勢波譎云詭，唯有扳倒皇后，我們方能站穩(wěn)腳跟?！?/p>

綠萼咬了咬下唇，猶豫道：“可早產(chǎn)對小殿下的身子……”

“顧不了這么多了！”柴沅的聲音陡然拔高，眼中閃爍著近乎瘋狂的決絕，“我已暗中查訪許久，知曉皇后每月初一前往佛堂祈福的必經(jīng)之路。我打算在那設(shè)下機關(guān)，等她路過時，制造意外，讓她看似無意沖撞了我，從而引發(fā)早產(chǎn)?！?/p>

綠萼滿臉驚惶，撲通一聲跪下：“娘娘三思??！這萬一機關(guān)出了差錯，或是被旁人瞧出破綻，不但扳不倒皇后，反倒會連累您和小殿下，柴家也會萬劫不復！”

柴沅彎腰扶起綠萼，語氣稍緩，卻依舊堅定：“我已思慮周全，機關(guān)之事我親自監(jiān)督布置，絕不會有閃失。至于破綻，我也安排好了后手?！彼郎惤G萼，壓低聲音道，“我已買通了皇后宮里的一個小太監(jiān)，他會在事發(fā)當日，故意在皇后的轎輦前打翻一盆清水，讓地面濕滑，這樣一來，沖撞之事就更顯得順理成章，旁人也只會以為是意外。”

綠萼抬起頭，眼中滿是擔憂：“那早產(chǎn)之后呢？陛下定會徹查此事，皇后豈會輕易認罪？”

柴沅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眼中透著狠厲：“早產(chǎn)之后，便是第二步計劃。我已尋到一個對曹皇后心懷怨恨的穩(wěn)婆，她曾在皇后宮中當差，卻因一點小事被重罰，丟了差事，對皇后恨之入骨。生產(chǎn)時，她會在一旁協(xié)助，等孩子落地，她便趁亂將藏好的藥，悄悄灑在產(chǎn)房角落?！?/p>

綠萼一聽，臉色愈發(fā)慘白，聲音帶著哭腔說道：“娘娘，這藥可千萬不能出事啊。那穩(wěn)婆雖對皇后有怨，可人心難測，萬一她臨時變卦，或者事情敗露，她為了自保把您供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柴沅輕輕拍了拍綠萼的手，安撫道：“我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我早已拿捏住她的把柄，她那唯一的兒子，如今還在我的人手里。只要她敢有一絲背叛，她兒子的性命可就沒了。她投鼠忌器，絕不敢輕舉妄動。”

綠萼還是滿臉憂慮，又問：“可就算一切順利，陛下真的認定是皇后所為，皇后娘家勢力龐大，說不定會反撲，到時娘娘和小殿下還有柴家，依舊會陷入危險之中啊。”

柴沅沉默片刻，目光望向殿外，神色復雜難辨：“綠萼，這宮中的一切，本就如履薄冰，我又怎會不知其中利害？至于官家對我的情，幾分真幾分假，此刻也顧不得了。若他對我尚有真心，念及這腹中骨血，定會為我和孩子做主，嚴懲皇后，曹家即便想反撲，也得掂量掂量?！?/p>

她微微攥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可若他的情不過是逢場作戲，那……我也不是毫無準備。我暗中與太后身邊的親信有過接觸，太后向來不滿曹家獨大，若是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或許會出手制衡?！?/p>

綠萼面露驚惶：“娘娘，與太后牽扯，這不是又多了一層風險？萬一太后有別的心思，利用我們……”

柴沅抬手打斷她：“我明白其中風險，但這也是無奈之舉。在這后宮，沒有靠山，單憑我一人，如何能與曹家抗衡？太后雖心思深沉，可她與曹家的矛盾由來已久，只要能扳倒皇后，她便有了打壓曹家的機會，于她而言，我們也有可利用之處?！?/p>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綠萼，這是一場豪賭，我把自己、孩子還有柴家的命運都押上了。若贏了，我們便能在這后宮站穩(wěn)腳跟，若輸了……”柴沅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很快又恢復了堅定，“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