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我許久沒睡過如此的飽覺了,窗外已是日上三竿,我喊著長姐的名字,卻遲遲沒有回應(yīng),在不知喊了第幾聲后,我慌了神,跳下床便找起長姐,我們的家很小,一眼便能望到頭,可我卻找了又找,始終未找到長姐,心中不好的預(yù)感越來越強(qiáng)。
我匆匆扎起長發(fā),穿上衣服,便沖出了家門,一路上高喊著長姐的名字,可一直無人回應(yīng),上天應(yīng)是看我太過焦急,讓我遇上了天還未亮,便出來賣包子的趙啊婆聽她說,長姐天剛微亮,便出了門,好像是往縣長府邸去了。 這句話就像一顆炸彈,讓我本就不平靜的心底涌起波濤巨浪。我的腿幾乎是本能意識般奔向了縣長府邸,心中萬般祈禱,長姐千萬不要在那里。可上天好似不愿看我太過高興,我終是在縣長的府邸,聽見了長姐的聲音。不知長姐說了什么,也不知縣長說了什么,只知道屋里杯子砸碎了一盞又一盞,縣長的內(nèi)人,如發(fā)了瘋一般。
我的渾身都在顫栗,手抖得宛如篩糠,就這般顫抖得叩響了門環(huán)。不知叩了多久,門內(nèi)匆匆來了位小斯他趾高氣揚把我轟出門外,可我哪管那么多,我的長姐就在里面,不知怎樣。我沖上去拉住小斯的手求他讓我進(jìn)去,可小斯卻怎也不愿。我只得硬闖,小斯比我高上半個頭更是膘肥體壯,我打不過他,被他一次又一次地扔出門外,我不厭其煩,可小斯卻發(fā)了腦,砰的一聲,便把門摔上。
我只能沖著里面高喊:“我乃陳安的妹妹,家中出了事,還請縣長讓陳安回家。”長姐教過我說不能撒謊,可如果我這般說,我覺得萬分之一讓長姐回家的可能都沒有。一個女人聽到這話,我勢洶洶的沖出門外,抓住我的頭發(fā)便往里拖,我不知那女人從哪來的那般大的勁,我不斷得掙扎著,又踹又抓,可那女人死活不放,我一個孩子又怎能斗得過一個成年女子?我被她拖進(jìn)了大堂,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她猙獰地笑著,質(zhì)問我說:“你就是這個狐妹子的妹妹,果然和她如出一轍,讓人看著便想扒皮抽筋?!?/p>
我的身上不知多了多少傷,可能抬頭看見跪在縣長旁邊的長姐時,心中比身上的傷,還要痛了千倍萬倍,長姐說過:“我出自齊魯大地,禮儀之邦,膝下跪的是信仰,跪的是天地,跪的是父母,跪的是恩人,人不能隨便下跪,如一跪跪的不是其中任何一方,那便等于自折脊梁。”可眼前長姐卻跪在縣長的身旁,而縣長卻高高在上,我沖上去想扶長姐起身,可那女人卻轉(zhuǎn)手就是一巴掌,我的臉上瞬間出現(xiàn)了五個紅手印,頭被打得徧到了一方。
縣長悠悠開口:“珠娘,這般可就有點無禮了,如今哪個男子不是妻妾成群,如今啊,我意已決定要納安兒為妾,珠娘,便別再鬧了?!蔽医K于知道那女人是誰了,可她是誰已經(jīng)不重要了??h長竟說要聚我的長姐為妾,我連忙連滾帶爬的到了縣長的身旁,重重一頭磕了下去,求縣長道:“家中長姐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更是碰上饑荒,現(xiàn)在更是熬壞了身子,縣長可要三思而后行。”隨后又是重重一頭磕下,長姐忽站起身來,從后面勒住我,把我往后推去,對著縣長道:“家中小妹年歲還小,再加上小時候磕壞了腦子,如今老是胡言亂語,還請縣長不要責(zé)怪。”說完又沖我吼到:“你還不快回家學(xué)女功,在這兒干嘛?今日縣長寬宏大量,沒有責(zé)罰,你還敢在這胡言亂語,他日你若再這般,我定替縣長先罰了你。”說著便起身把我推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