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揚傾壓蓋下,像是想要把上帝的眼淚統(tǒng)統(tǒng)剝削引入人間
凜冬
榆歡行走在空洞的街頭,朽木惶恐窒息,刺骨寒風尖叫,厚雪呆滯愚昧,一切都冰冷無趣。
榆歡抬頭看到灰蒙蒙一片,聽不懂烏云的密語,它只會令世界低沉,把一切都渲染成不安的模樣,就連雪水有時也會被它欺騙,發(fā)瘋似地不停往地面沖撞,如此打破四面八方虛假的安寧
“溫也死了”
榆歡顫抖著將消息轉述給林繪純,寒風滑過瞳孔,干澀從眼球深入,淚水因本能涌出
榆歡在半小時前接到電話,是溫也以前生活過的孤兒院的院長打來的,電話那頭院長哭啼聲像冰錐刺痛著榆歡的心臟,疼的她喘不過氣
榆歡捧著林繪純帶來的咖啡坐在長椅上,在得知溫也是自殺后林繪純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她做不到,和溫也相處的一幕幕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明明是那樣好的小姑娘,林繪純忍著淚,看著一片片雪花飄落,沒有做聲
“她是澄凈潔白的雪”榆歡垂下眼瞼,抿了一口咖啡,咖啡的苦澀刺激著她的喉嚨。林繪純用手接了一片雪花,看著它慢慢消融變成一滴水,終于開了口“是飄落又或融化,是她的選擇不是嗎”
發(fā)現(xiàn)榆歡深陷泥濘,不是嫌棄她,不是無視她被泥絞著的疼痛的身體,而且抓著她的手,鼓勵她教她怎么一點一點走出來,溫也就是一個這樣純凈的姑娘啊。
北風呼嘯,像刀子一般想斬斷二人的情愫
“葬禮什么時候辦”林繪純終止了對溫也自殺原因的猜測,她現(xiàn)在思緒亂作一團
“大后天。要在孤兒院辦”榆歡哽咽著回答。
榆歡始終不敢相信,或說不愿相信那個活潑漂亮的溫也死了,她甚至懷疑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醒來后一切都會回到正軌
“溫也寫了遺言”榆歡嘆了口氣
“她說她渴望肆無忌憚的狂奔,她想掙脫纏繞在身上的絲線”聲音嘶啞,像是從喉嚨擠出來的
“被窗欞困住的飛鳥,只有用了結生命來換取自由吧?”眼淚悄無聲息的順著林繪純的臉頰滑落。她只覺得自己馬上將要與這寂寥的冬天融為一體。
榆歡沉默地凝望遠方,雪迷蒙地籠罩了半個世界。她突然頭痛欲裂,眼前的景象愈發(fā)模糊,直到眼前被無垠的黑暗包圍
迷茫中,她只能聽到像泉水叮咚和瓷器碰撞般清亮的聲音在耳邊喚著
“榆歡,幸福自由地活下去吧”
“我們經歷的所有苦楚,都到此為止了”
“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