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勛“悅悅想要吃什么?”
吳悅“我想吃雙色雪糕,還有橘子汽水!”
吳悅圍著穿鞋的吳世勛雀躍地亂轉(zhuǎn),后者一把抓過她的手腕,用手輕輕耙梳著她前額濡濕的頭發(fā)。
吳世勛“小貪吃鬼?!?/p>
吳世勛像往常一樣出了門,他將洗得有些發(fā)白的錢從兜里掏出來,小賣部的老板收到錢時(shí)嘀咕著說著這錢都用不得了,但還是轉(zhuǎn)頭從蓋得里三層外三層的冰柜里拿出了一根雙色雪糕和一瓶橘子汽水。
這錢是從他那跟人跑了得后媽的爛衣服里搜出來的,算是意外之財(cái)。
手里拎著雪糕,溽熱的夏日傍晚,天邊殘陽如血,橘子汽水從冰柜里拿出來的一瞬間,晶瑩的瓶身就沾滿了水珠,吳世勛走得快了些。
回到巷子的時(shí)候,癩子狗正在舔臭水溝旁的西瓜皮,賣蔥油餅的阿婆已經(jīng)支好了攤子,面餅浸入油鍋當(dāng)中,噼里啪啦濺起油沫星子,再用筷子夾起來放在簍子里瀝油,他路過的時(shí)候咽了一下口水。
一切都像往常一樣,只要他的禽獸父親能晚回來一步,一切都會(huì)像往常一樣。
吳世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將刀捅盡那個(gè)給自己和吳悅帶來無盡災(zāi)難的男人的身體里的,他只知道當(dāng)他看見他將吳悅壓在身下,暴力地撕扯著吳悅純白的裙子時(shí),他的腦海只剩下一個(gè)念頭——他要?dú)⒘诉@個(gè)畜牲。
男人死豬一般倒在他的腳邊,吳悅還在凄厲地尖叫著,他扔掉手里的刀一把抱住吳悅,不斷安撫,額角留下粘膩的血液,眼睛卻死死地盯著男人凸出猩紅的眼睛,嘴唇只哆嗦,心里卻平靜地可怕。
夜晚,吳悅多次從睡夢(mèng)中驚醒,然后淚流滿面地嚷著哥哥。吳世勛就將哭得不能自已的吳悅撈過來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地順著她的背,直到她安靜下來再次進(jìn)入夢(mèng)鄉(xiāng)。
第二天,是吳悅先醒。她睜開眼睛就看到吳世勛棱角分明的下頜。她愣在原地許久,然后輕手輕腳地仰起臉癡癡地看著吳世勛的臉,用眼神描摹他的眉眼。
哥哥的眼睛深邃,鼻梁高挺,笑起來的時(shí)候眼睛像月牙一樣,很乖,讓人想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可惜哥哥不愛笑。
吳世勛的眉毛輕輕皺了一下,她像只驚弓之鳥一樣立即坐直身體,表情崩潰地薅著自己的頭發(fā)。
怎么會(huì)變成這樣,她怎么能夠輕易地原諒哥哥!
吳世勛“悅悅?”
吳世勛剛起床的聲音尾調(diào)輕微上揚(yáng),帶著淡淡的鼻音,聽起來像小貓撒嬌的喵喵聲,撓得人心癢。吳悅簡直是脊背發(fā)毛,咬著下嘴唇?jīng)]有發(fā)聲。
吳世勛也坐起了身子,真絲睡衣下是白玉的胸膛,一小撮頭發(fā)微微翹起,眼睛微闔,濃密的睫毛籠著他那雙總是薄霧覆蓋的眸子,看起來無辜極了。
吳悅“我還沒有原諒哥哥!”
吳悅的聲音恨恨的,烏黑的頭發(fā)掩著半張面,樣子看起來很糟糕,可是吳世勛的眼里卻蕩開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