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頃刻便下起了傾盆大雨,室內(nèi)變得涼爽了些,泥土清新的氣息被提起又被雨水沖散。
雨水打在青葉上,又順著葉面往下流。
剛輸了游戲的蘇北冥不氣憤也不懊惱,他將手機放下調(diào)了首純音樂,右手搭在白皙的脖子上向窗外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穿過雨水進入他的眼簾。
少年瞇著眼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將手機放進校褲口袋里,從書包里拿出一把傘便向外走去。
中午的陽光熱烈而悶熱,江歲安有些煩躁便走去操場透氣,可天空不作美,人剛到操場沒多久便下起了雨。
“真倒霉啊……”江歲安心里如是說。
雨水很快就將他淋了個透,都已經(jīng)濕透了再已經(jīng)沒意義了,于是他懶得跑了,就慢悠悠的走著。
走了一會兒,目光被打在青葉上的雨水吸引,便駐足看了會兒,正打算走頭頂?shù)挠瓯阃A讼聛怼?/p>
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么不跑?”江歲安抬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溫潤如玉的臉龐。
雨水從發(fā)間滑落,流淌在少年精致的臉龐上,細(xì)長的睫毛顫了顫,眼睛濕漉漉的像一只被淋濕的小貓。
江歲安看著蘇北冥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蘇北冥從校服里拿出一條手帕,將其打開覆在江歲安的腦袋上,揉了揉。
正熟睡的江澤川被一陣鈴聲響起,他平靜的按下接聽鍵,看著窗外連綿的雨抓了抓頭發(fā),嗓音帶著剛睡醒的幾分慵懶與沙啞。
“喂?”
幾分鐘過后,學(xué)校浴室內(nèi)。
“下雨也不知道跑的傻子?!苯瓭纱ㄕ驹趯W(xué)校的浴室里,將手中的袋子遞給蘇北冥,隔間內(nèi)的的水聲不斷。蘇北冥接過袋子,掛在把手上敲了敲門,便和江澤川去外面的大廳等。
“嫌棄人家,又千里迢迢的跑來送衣服,嗯?”
“沒有嫌棄過,只是討厭。”江澤川冷冷的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拿起手機低頭看著,信息面板。
說著蘇北冥注意到剛進門的墨染,向她打了個招呼“嗨?!?/p>
“你好?!蹦緦惴旁陂T邊的地上,抬眼看向蘇北冥打了招呼。
看手機的少年將手機熄屏,抬頭看向剛來的少女。
墨染向其中一個柜子走去,拿起鑰匙將柜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本書。
書的中間有很大的縫隙,很明顯書里夾著東西。墨染將柜子關(guān)好拔出鑰匙,她回頭看向雨傘的時候,書里的物件掉了下來,江澤川目光下移看向掉落的物品。
墨染彎下腰將東西撿起,放在書里夾好,撐著傘離開了。
雖然只是一瞬,但江澤川看得清楚。
那是一條鏈條與六芒星為銀,六芒星上的蝴蝶為金的項鏈。
——停在六芒星上的蝴蝶。
江澤川和蘇北冥坐在大廳的座位上,各做各的。墨染離開后沒多久,午休結(jié)束的鈴聲便響了,江澤川估摸著江歲安也洗的差不多了。
不想與對方面對面的江澤川,起身走到門口與蘇北冥道了別,撐著傘就向雨中走去。
由于下雨的原因,整個學(xué)校冷清了不少,要換做平時,定是鬧哄哄的。
雨水沖散了些夏日的炎,閑來無事的江澤川就在學(xué)校逛了起來。
淋漓的水聲停了,江歲安穿好衣服靠在門的內(nèi)側(cè),潔白的手帕有點顏色都是難以忽略的。江歲安垂著眸子,看著手帕上繡著字母“A”的一角,看了一會兒將其放進褲子口袋里。
隨后江歲安將濕透的衣物放進袋子里,揉了揉濕發(fā)往外走。
寬松的短袖套在少年的身上,顯得格外乖巧。蘇北冥站在遠(yuǎn)處拿著毛巾,等少年走近就直接蓋了上去,溫柔的擦著對方的頭發(fā),眼眸的神色如潭水清風(fēng)。
水聲斷續(xù),靜人心緒。
幾乎破碎的貓叫聲傳入江澤川的耳中,江澤川向?qū)W校的小樹林里走去,沒走多遠(yuǎn)墨染的身影映入眼簾。
少女撐著藍(lán)色的傘,蹲在草叢旁注視著什么,雨順著傘面流下連成一串,雨水跌落與萬千的水珠融為一體,在還有五步的距離少年停了下來。
“墨染?!鄙倌甑恼Z氣肯定。
“嗯。”少女回應(yīng)著那道闖入的聲音,始終沒有抬頭看一眼,專注著自己的事。
“你在做什么?”
“等雨停,等它死?!蹦镜目粗輩怖矧榭s著的貓,眼里沒有任何情緒,目不斜視。雨傘沒有替這可憐的生命擋住冰冷的雨水,風(fēng)沒有葉也沒有。
“雨停了,它沒死呢?”江澤川垂著眼簾注視少女的傘面。
“救它?!比缛羲懒耍緞t會毫無顧忌的離開。
這個世界本就是如此,弱肉強食亙古不變的道理。死亡是它的命運,怪不得誰。若活了下來,則是它的運氣了。
撐傘的少年始終未曾離開,他望著少女,聆聽雨的贊頌。他今日饒有興致的,想看到結(jié)果。
雨停了。
少女脫下校服外套,將貓包裹起來,抱在懷里嫌棄又小心,少年踏著濕漉的地面離開。
炎夏雨后的天氣黏膩濕潤,并不會讓人覺得舒服。江澤川站在走廊注視著校門的方向,墨染穿著校服短袖,外套許是扔了,也不見人穿著。
一束束陽光穿過云層投射在地面,雨后刮著的風(fēng)讓人起了寒意,墨染似是不知冷暖,手中提著傘毫不在意的往前走著。
雨停了,靜悄悄的走廊又熱鬧了起來。
墨染不曾側(cè)目,江澤川向少女幽深的雙眼望去,停頓了三秒回了教室。
江澤川剛走到位置上,少女的身影便從一班門口經(jīng)過。
看見墨染回來,方秋瑾就走向前去“干嘛去了?”
“出去透透氣,看見一只快死的貓。”午休時,墨染回教室放了東西,覺得這天氣有點悶,便拿著傘又出去了。
蘇北冥摘下一只耳機,惺忪的眼眸看向江澤川,他的眼下有一顆淚痣,居高臨下的看著倒是少了幾分溫和,多了些邪氣。
但還是很帥的啦。
“待會兒要去逛逛么?”蘇北冥。
“嗯?!苯瓭纱?。
下午天邊留了殘陽,姜軟高興的一把抱過杏采“菜菜,我愛你!”
杏采被她抱的有些透不過氣來,嫌棄的把人推開“行了,差點被你抱死了?!苯浀挂膊辉谝?,畢竟……菜菜這個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夕陽照在少女的身上,顯得那般歲月靜好。
低頭選購的少年,被身邊的好友用胳膊肘戳了戳“看,你喜歡的那個女生?!?/p>
鐘祥抬起頭,向好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女生好似察覺,鐘祥紅著臉將臉轉(zhuǎn)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