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灑在河水上的光，像是許多金針銀線，隨著水波晃動。
往無可戀的少女和三個少年圍坐在桌前，呂良是隔壁區(qū)的已經(jīng)去了，喝多了的賀冬摟著陳霄的肩膀大聲尬歌。程桉忍著把兩人扔出去的沖動，對著看熱鬧的路人指了指他們又指了指自己的頭。路人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一臉憐憫地離開了。
“噗吡——”許遲看著她的動作輕笑出聲，“咳咳，不好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太可愛了?！?/p>
許遲也拗不過賀冬，喝了一點啤酒，在昏暗的燈光下緋紅的臉頰顯得格外暖昧。
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心頭散開，程桉只覺得莫名的燥熱，她拿起桌上的冰鎮(zhèn)果汁抿了一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咽喉滑下，她總算鎮(zhèn)定一點了，看看已經(jīng)喝掛了的兩人，程桉突然鬼使神差地開口：
“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嗯？”許遲頓了一下，環(huán)顧四周“現(xiàn)，現(xiàn)在嗎？”
程桉這才注意到天已經(jīng)黑了，
“不，不是?！背惕衽M織著語言試圖避免尷尬，“我的，我的意思是…”
“沒關系的，”許遲看著急到結巴的小女孩，笑道，“我懂，以后有機會一起散步，我很樂意陪你?！?/p>
“啊，嗯嗯?！背惕襁B連點頭，拿起桌上的“果汁”一飲而盡。
“哎，那個是酒。”
不用許遲說程桉也已經(jīng)知道了，入口帶著濃濃的奶香，是賀冬友誼版椰林飄香。度數(shù)不高，但程桉喝得太快了一下子上頭讓她有點發(fā)暈。
程桉急促地咳了幾聲，柔順的長發(fā)披在肩頭，修長的手指著額頭，秀氣的眉毛皺成一團，白嫩的小臉上浮兩片紅云。
許遲愣了很久才回神。
鈴，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程桉拿起手機泛著瑩光的屏幕——蘇雯。
“喂，小雯怎么了？”
“……”
電話那頭先是一陣沉默然后就是蘇雯低低的抽泣聲：“小桉，我和宋嚴分手了…”
“蛤？”程桉知道蘇雯喜歡宋嚴喜歡的要死，這分手了，她不得難過死。老實說自己并不看好宋嚴，但如果因為宋嚴讓蘇雯做出點不好的事……
“小雯，你在哪呢？”
“東城區(qū)雍南街?！碧K雯抽泣著小聲回答，“你能來接我回家嗎？”
“好，等我?！?/p>
許遲見程桉接了個電話急匆匆地就想走，下意識一把拉住她。少女白嫩的手腕被他扯著有些不耐煩地開口。
“怎么了？”程桉動動手腕試圖掙脫許遲的梏制，“我有很重要的事，趕時間?？煺f?！?/p>
“時間太晚了，”許遲感受著手上細膩的觸感耳尖微微發(fā)燙?！拔遗隳闳グ?！”
“？！”程桉一愣，他未免也太小瞧自己了吧！而且自己又不是去打架，用得著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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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后
程桉坐在出租車上身邊是一襲白襯衫的許遲，她獨自外出請求被許遲無情地駁回了。
“哎，小姑涼。你多大了 ” 開車的司機是個和藹的大叔，操著一口陜西調的普通話，笑瞇瞇地問著程桉的年齡，
“19。”程桉倚著靠墊擠出一絲笑容，一只手不住地滑動手機。
許遲看到程桉的探索框：東城區(qū)最好的醫(yī)院是哪個？
十一個大字閃得許遲眼角抽了兩下。程桉已經(jīng)大體跟他說了緣由，但，提前找醫(yī)院是不是也太…？
“內個，妹妹啊，”許遲小心翼翼地開口。
“怎么了？”這個妹妹怎么這么別扭呢？
“……”許遲看著程桉明亮的眼眸說出口的話又變了變，“沒什么?！?/p>
“嗯。”程桉看了許遲一眼，有些奇怪但沒多問，轉而繼續(xù)看著手機上各色的醫(yī)院，她倒是不擔心蘇雯而是在想宋嚴。
老城區(qū)和東城區(qū)之間并不是很遠，坐車十多分鐘就到了。程梗結了車費下車第一眼就看見蘇雯正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bxishi).
“小雯！”
“嗚嗚哇——桉寶！”蘇雯一看見程桉眼淚立刻止不住地往外流，“嗚，桉寶，我……他，他和他的學姐在一起了！先縫徹接！”
“怎么回事？你說清楚?！背惕駨目诖锬贸鰸窠恚毤毑寥ヌK雯臉上的淚水，“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好嗎？”
蘇雯頂著沾滿淚水的小臉忙不迭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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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后·雍南街——呂秋花小賣部
“所以，”程桉捂著青筋暴起的額頭，“你發(fā)現(xiàn)他不對勁去捉奸卻反被他罵了一頓？!”
“emm……其實也不算‘捉奸’。就是，覺得他跟他學姐走的太近了……”蘇零捧著手里冰鎮(zhèn)的可樂，小聲糾正。
“……”有區(qū)別嗎？
“桉寶，我心里好難受?！碧K雯捂著心口，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我對他那么好。他怎么能……”
“嘖——”看著完全沉浸在自我感動中的蘇雯，程桉有些頭疼地擰了擰眉心，愛情是兩個人的經(jīng)營不是一個人的付出和自我感動，她不否認愛情中有一方可以去包容另一方，但被包容的一方總得明白什么叫適可而止。
仲夏的夜，連風吹來的都是熱浪，程桉背后倚著冰涼的椅背，身體昏昏沉沉的，但大腦卻亢奮得不正常，很好，她累了但剛才喝的酒后勁上來了。這可不是個好事，想像一下：
你的身體：我要睡覺，累了，毀滅吧。
你的意識：滾粗！都起來嗨！857，857！
在這兩極天的折磨下程桉聽著蘇雯的哭聲一個不理智的想法又從角落里蹦出，在她眼前晃啊晃，晃啊晃……
蘇雯肯定不會反對她，許遲是比較麻煩，但他正在跟商店的老板敘舊，沒注意到這邊。大好的機會啊——
“小雯。”程桉把蘇雯從身上扯下來，雙手抓著她的肩膀，目光灼灼且語氣真摯，“別哭了，拿出點陽剛之氣來！咱們走——”
“去哪？”蘇雯看著程桉跟磕了藥似的亢奮，連哭都忘記了。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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