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顧燁笙的供詞,警方很快找到了顧燁清倒賣軍火的證據(jù)。
除此之外,沈?qū)幊踹€順藤摸瓜查到顧燁清擁有的黑色產(chǎn)業(yè)鏈。
顧燁清很快發(fā)現(xiàn)了林望舒給他的是假技術(shù),也知道警方正在調(diào)查自己,所以他早早的就帶著錢跑路了。
等警方趕到的時候,不管是公司還是顧宅,都只剩下了一個空殼。
沈?qū)幊踉诘谝粫r間封鎖了機場和各大車站,連水路都不放過,每一個可以逃跑的地方都做了嚴(yán)密的布置。
顧燁清跑路這件事,林望舒也很快得到消息。
顧燁笙這邊依舊被警方保護的很好,謝榮天和顧新安知道這件事之后,怕顧燁清突然竄出來,不知道會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所以給謝靈澤他們又配了不少保鏢。
謝靈澤也有意讓林望舒帶幾個保鏢出門,但作為醫(yī)護人員,林望舒不希望這么大動干戈。
而且醫(yī)院的保安系統(tǒng)很強大,一般都是退役軍人,林望舒就是抱著這樣的僥幸心理拒絕了謝靈澤。
謝靈澤拗不過,只得隨她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還算平靜。
在這樣平靜的日子里,謝靈澤又陪林望舒過了一年,兩人的感情也在不斷升溫,不知不覺中,他們對彼此的感覺早已不僅僅是單純的喜歡。
林望舒生日那晚,謝靈澤給林望舒買了一個秋千,因為她說她喜歡。
他們坐在新買的秋千,滿天星光照亮了整片天空,但月亮還沒有出現(xiàn)。
“今天怎么沒有月亮?”林望舒靠在秋千上,指著天上的星星問。
“月亮不是在這里嗎?”謝靈澤依舊是眉目含笑,依舊很溫柔。
林望舒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輕笑一聲“也是?!?/p>
秋千輕輕晃著,倒映著星空的池水被微風(fēng)吹的微波蕩漾。
“以后也要陪我過生日?!?/p>
“好?!敝x靈澤看著林望舒的眼睛,眼里是毫不掩飾的深情。
后來高強度的工作,讓林望舒常感疲憊,頭暈眼花,還時不時反胃,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看一下醫(yī)生了。
但是繁重的工作,讓她很快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后。
不知道平靜的生活過了多久,沈?qū)幊踉趫?zhí)行任務(wù)的過程中發(fā)生的事故,打破了這份平靜。
那段時間受了傷的沈?qū)幊跻恢被杳圆恍?,林望舒一到下班時間,就守在她身邊,同時守在她旁邊的人還有江意陽。
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日夜,沈?qū)幊踅K于是醒了,只是身體還是很虛弱。
早在過年的時候,江意陽就帶沈?qū)幊跻娏思议L,江家人都很喜歡她。
所以這次受傷,江意陽的媽媽給她帶了很多好吃的,活像在照顧她坐月子。
這天,太陽還算明媚,沈?qū)幊踝诓〈采虾戎瓔寢寧淼碾u湯。
“寧寧,這個湯是阿姨今天一早起來燉的,你快嘗嘗。”
“好喝,好喝,跟我媽媽煮的一樣。”沈?qū)幊跖踔鴾敕Q贊道。
“誒喲,喜歡喝就好,阿姨明天還給你燉?!苯瓔寢屝χf。
“媽,您何必自己燉,交給陳媽不就行了?!苯怅栕谝慌钥粗掷锏馁Y料。
“這能一樣嗎?你小子,去去去?!苯瓔寢屢荒樝訔壍目粗怅枴?/p>
但很快江媽媽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又換了一副面孔“意陽啊,我知道有一個地方算命祈福什么的很靈的,你改天有空去一趟吧,給寧寧求個平安符回來?!?/p>
“阿姨,您說的是三生寺嗎?”沈?qū)幊醴畔率掷锏耐?,看著江媽媽說。
“你怎么知道?你也去過?怎么樣算的準(zhǔn)嗎?”江媽媽眼睛一亮,對上沈?qū)幊趺髁恋捻訂枴?/p>
“之前去過一次,算的還挺準(zhǔn)的。”沈?qū)幊蹩隙ǖ狞c點頭。
想起那位老先生,沈?qū)幊蹙筒唤麣J佩起來,除了他算出自己的職業(yè)之外,很重要的是她確實通過林望舒跟江意陽走到了一起。
“你們要去三生寺嗎?正好我明天休息,一起吧?!绷滞婷ν旯ぷ骶屯?qū)幊醯牟》口s,還沒進門就聽見他們在討論三生寺的事。
江意陽翻了翻日程表,眉頭微蹙“我接下來沒有空余的時間。”
“沒事,我自己去也行?!绷滞媛勓?,攬下了這個任務(wù)。
江媽媽的腿隨著年紀(jì)上漲毛病越來越多,不方便就只得讓林望舒自己去了“那真是謝謝你了,來來來,阿姨這還有湯一起喝啊?!?/p>
......
翌日
謝靈澤公司有個會,沒有辦法抽出身去,又怕林望舒在路上會遇到危險。
所以在林望舒要出門的前一晚給她找了兩個保鏢,但被林望舒以不想招搖過市為由拒絕了。
“兩個保鏢還招搖過市?”謝靈澤坐在床上,正在看著電腦上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
“哎呀,有他們在不方便?!绷滞孀ブx靈澤的胳膊晃了晃,撒嬌似的說道。
“你想背著我干點什么虧心事?嗯~”謝靈澤放下手里的電腦,欺身上前,眸子里帶著戲謔,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蠱惑。
林望舒看到謝靈澤的帥臉在自己面前無限放大,竟有些害羞。
也不知道謝靈澤到哪里取了經(jīng),每次都可以把她撩的暈頭轉(zhuǎn)向。
最后還是林望舒對謝靈澤萬般保證絕對不會出事,謝靈澤才肯放她去,但到底心里還是不放心。
所以在林望舒不知道的時候,謝靈澤還是找了兩個保鏢偷偷跟著她。
林望舒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眼眶竟紅了起來。
在踏出門口之時她猶豫了很久,她也不知道自己踏出了這個門口之后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
最后她還是含著淚跨出了大門,微風(fēng)吹來,將她殘留在這里的一點氣息也吹散了。
三生寺內(nèi),林望舒將為沈?qū)幊跗砀5哪九茠斓綐渖稀?/p>
“姑娘又來了?!碑?dāng)初的老先生還是如五年前那般溫潤如玉。
“是啊老先生。”林望舒得體的笑笑,卻掩蓋不了她眼底的悲涼和害怕。
老先生還是笑著,將林望舒領(lǐng)進了里屋。
“看來姑娘已經(jīng)遇到了那個情劫。”
林望舒沉默,她眉目間染上的悲戚之色和臉上無奈的笑容早已將她出賣。
老先生的拇指還在其他四指上快速變換著,隨著時間的推移,老先生的眉頭越皺越深。
面對大事,林望舒的直覺一向很準(zhǔn),再結(jié)合老先生的神態(tài),便猜到了七八分,窒息般的痛再次充斥著她的心。
良久,老先生嘆了一口氣“你該早些來的?!?/p>
林望舒垂眸,或許...這就是命吧。
臨走時,林望舒為謝靈澤也求了一個祈福牌。
“明知無用,何必再掛?!崩舷壬粗粧煸谄碓笜渖系呐谱訃@了口氣。
“當(dāng)作念想吧,也是好的?!绷滞嬲f著將寫有謝靈澤名字的祈愿牌掛了上去,轉(zhuǎn)身對老先生得體的笑笑,鞠了一躬便走了出去。
大門關(guān)上,剛被掛上的牌子“啪”的一聲落到了地上。
三生寺的地理位置比較高,在半山腰時就有不少小商小販在這里擺地攤做生意。
有些人也只是當(dāng)做一個旅游景點,雖無法進到寺中,但在外面也可以滿足游客了。
更何況沒有多少人可以堅持走到山上,所以半山腰跟山頂比起來更受群眾歡迎。
半山腰魚龍混雜,顧燁清藏在其中,黑色的鴨舌帽壓得很低,臉上的胡茬沒有刮干凈,通身黑色倒是在這些鮮艷的顏色里顯得神秘起來。
對比起半山腰,半山腰以上的樓梯就略顯得清冷,謝靈澤安排的兩個保鏢也選擇了待在半山腰。
見林望舒下來,顧燁清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在那兩個保鏢發(fā)現(xiàn)之前,用裝有迷藥的小噴壺噴到了林望舒臉上。
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林望舒吸入被霧化的迷藥,不多時就暈了過去。
由于現(xiàn)場人多,大家都推推擠擠的,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待時間再晚些,半山腰的人煙都差不多散去,兩個保鏢都沒有見到林望舒,才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
他們很快投入尋找,直到天黑,謝靈澤打來電話,他們終于接受了林望舒失蹤了這個事實。
謝靈澤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八點了。
他下班回家,王媽告訴他林望舒一直沒回來,打電話也打不通,謝靈澤心下有些慌,趕忙打了林望舒電話,一陣忙音后,電話掛斷。
緊接著謝靈澤又給兩個保鏢打去了電話,只一瞬間,便覺得手指發(fā)涼。
謝靈澤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卻一直被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的林望舒的臉打斷。
周義走進門來,手里拿著林望舒的手機“這是保鏢在山腳下的草坪里發(fā)現(xiàn)的?!?/p>
王媽不知道從哪里拿著一張紙匆匆跑下來。
“少爺,這是少夫人留下的?!?/p>
正在此時,公安局那邊打來了電話。
這邊,一處偏僻的郊外廢棄倉庫內(nèi),林望舒被顧燁清用一盆冷水澆醒,白色的衣服被水澆過之后貼到了她的皮膚上。
林望舒悠悠轉(zhuǎn)醒,顧燁清一把抓住林望舒的脖子。
她的手被反綁在椅子上,沒有辦法做出反抗動作。
“你賣我?”顧燁清的眼球布滿了紅血絲,像是幾天都不曾睡覺一般。
林望舒被他掐的喘不過氣,臉色漲的通紅。
在林望舒快要窒息之時,顧燁清放開了她。
林望舒如獲新生,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色也漸漸變成蒼白。
“怎么...怎么不殺了我?”林望舒的心跳的很快,好不容易把氣捋順,短短續(xù)續(xù)的說。
“別急啊,你要是死了,誰幫我掙錢?!鳖櫉钋搴鋈恍α耍Φ冒d狂。
“你什么意思?”林望舒心里頓感危機,眼神一點點晦暗也摻雜著恐懼。
“我已經(jīng)找到船了,很快你就有新的歸宿了,你賣我一次,我賣你一次,不是很公平嗎?”顧燁清大笑起來,活像一個瘋子。
“你!你以為你逃得掉嗎?現(xiàn)在各個地方都有警方安排的人馬,你逃不掉的!”林望舒學(xué)著他的模樣。
“放心,我還有很多人脈呢,倒是你,先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吧!”
林望舒冷哼一聲“你也就這點本事了,只敢對一個沒有縛雞之力的女人出手!”
她極力想要隱藏內(nèi)心的恐懼,不斷壓抑著顫抖的聲音。
“別著急啊,很快我就會讓你們夫妻團聚的,只是在哪兒,以什么形式,就不知道了。”顧燁清近乎病態(tài)的說道。
忽的,外面?zhèn)鱽黻囮嚲崖暋?/p>
“這是怎么回事?”聽到警笛聲的顧燁清開始慌了“你做了什么!”
林望舒勾唇笑了笑“沒想到吧。我身上早就安裝了竊聽器,它還有追蹤功能哦。”
“你...你!”顧燁清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竟然被這個女人賣了兩次。
“以身作局,請君入甕,你輸了?!绷滞娴难劬鋈蛔兊妹髁疗饋?。
突然,顧燁清開始狂笑起來,林望舒見此情形蹙起了眉。
“林望舒,你好樣的,不過我死,你也別想活!”
說著,顧燁清沖向林望舒,在警方進來時挾持住了她。
警方見他手里有人質(zhì),都不敢輕舉妄動,顧燁清割開林望舒手上的繩子。
趁著顧燁清割開繩子這個空檔,林望舒起身想跑,卻被顧燁清拽了回來。
冰冷的刀子抵在她的脖頸處,一陣刺痛襲來,她脖子上出現(xiàn)了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
“別過來,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她!”顧燁清眼底一片猩紅。
“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你放了她,行不行?”謝靈澤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語氣著急又卑微的說。
“謝靈澤?我想要什么?我現(xiàn)在想要自由,我要他們放我走,你能做到嗎?”顧燁清恨恨的說道。
“好,我們答應(yīng)你,只要你不傷害她!”身體還很虛弱的沈?qū)幊跻渤霈F(xiàn)在了現(xiàn)場,鉚足了勁對顧燁清喊道。
顧燁清聞言,眼里閃過一抹得意,只要有林望舒在手,就可以拿捏謝靈澤和沈?qū)幊酰驅(qū)幊跤质蔷犼犻L,他手里的籌碼還真是有用的緊呢。
“現(xiàn)在,你們都放下槍!并且給我準(zhǔn)備一輛車!快點!不然我殺了她!”顧燁清現(xiàn)在情緒異常激動。
“去,給他準(zhǔn)備一輛車,快!”沈?qū)幊鯊姄沃贿m大喊著。
準(zhǔn)備車的小警員動作很快,不多時就把車子準(zhǔn)備好了。
等顧燁清馬上要上車的時候,林望舒一記肘擊讓他吃痛松了手,林望舒也借機趕緊跑回來,卻不知顧燁清何時拿了一把槍。
槍聲響起,林望舒應(yīng)聲倒地。
在所有人反應(yīng)過來時,顧燁清已經(jīng)上了車。
眾人來不及細(xì)想,趕忙開車追了上去。
而林望舒這邊,血液染紅了一旁的白花,讓青草也有了鮮艷的顏色。
謝靈澤的車上,沈?qū)幊醴鲋軅牧滞孀诤笞?/p>
“舒舒,堅持住啊,馬上就到醫(yī)院了?!鄙?qū)幊醯难蹨I猶如珍珠一般滴落。
林望舒搖搖頭“我給你祁過福了,以后...以后一定會平...平平安安,順順...利利?!?/p>
她喘著氣,只覺得呼吸越來越艱難,她用最后一點力氣牽起嘴角,對車上的兩人笑了笑,鮮血染紅了林望舒那件白色的衣服。
“謝...謝靈澤,好...好好...活下去?!闭f完林望舒只覺得眼皮很重,身上痛的厲害。
她還想再撐一會兒,撐到見到張海清他們,可是...她好像撐不到了,慢慢的,她閉上了眼睛。
沈?qū)幊踔挥X得肩頭一重,她用手指探了探林望舒的鼻息,隨后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晃著“望舒?望舒!你醒一醒啊,很快就到醫(yī)院了,望舒,林望舒!”
“......”
謝靈澤也回頭,微風(fēng)從窗外吹進來,吹動著林望舒的劉海掃過那無數(shù)次令他心動的睡顏,心已涼了半截。
但是他不相信,他覺得只要自己夠快,她就不會死。
他一腳油門踩到了底,發(fā)了瘋一樣連闖了好幾個紅燈。
謝靈澤抱著林望舒跑進醫(yī)院,身上的白襯衫被林望舒的鮮血染紅,看著狼狽不堪。
醫(yī)生一見,立刻對林望舒展開了急救。
手術(shù)室外,林硯溪也趕了過來,一直在問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回應(yīng)他的只有緊張的氣氛。
手術(shù)室打開,三個人涌向醫(yī)生,張海清他們也來到了手術(shù)室外,醫(yī)生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林望舒的生命就此永遠定格在了三十一歲,一個正當(dāng)美好的年紀(jì)。
張海清只覺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醫(yī)院外種著梧桐樹,樹葉紛紛落下,似在惋惜,似在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