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
云染睜開眼就是滿目的紅色,光線有些暗,她掀開蓋在自己頭頂?shù)纳w頭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
是花轎。
頭上的步搖隨著花轎的擺動,一甩一甩的打著自己的臉。
紅衣、喜帕。
她這是穿越了?
她抬起自己的手放在眼前,那雙手白皙修長,手背上也沒有了往常被針扎得青紫的痕跡,身上沒有隱痛。
這是具健康年輕的身體。
想到這兒云染不禁有些雀躍。
穿越前她還是個受病痛折磨的患者,沒想到穿越到新的世界還給了具健康的身體給她。
轎子很穩(wěn),外面偶爾傳來幾聲船槳劃水的聲音。
他們這是在河上?
古代一般都是白天迎親,這里倒是有點讓人意外,透過轎子的窗戶看去顯然是晚上。
船在水上行駛了約有半個時辰,終于是靠岸了。
云染被身邊的丫鬟和婆子扶著下了船。
就聽見耳邊婆子的聲音傳來,“姑娘,從今往后你受宮門庇佑,必定順風順水,多福多壽,我和小喜只能送你到這兒了,往后的路希
望姑娘一路順遂。”
云染沒有說話,腦子里也沒有什么能提供線索的記憶。
只知道這具身體和她同名同姓,是梨溪鎮(zhèn)云家庶女。
從小生活在院墻之內(nèi),根本就沒見過外面的世界,親娘早死,她被云家推出來參加宮門的這次選新娘。
因為此次選親的是徵宮之主。
江湖傳聞中徵宮宮主性情乖張暴戾,擅醫(yī)、毒暗器。
如果說常人對宮門是敬畏,那么對徵宮就是敬而遠之了。
就算是沒有被徵宮選上,那么也不會被遣返,而是留在宮門尋找合適的侍衛(wèi)或者其他人接親。
這兩者對于她那個嫡姐云音而言都不是什么好結(jié)果。
因為害怕被選上,又害怕選不上,所以選親的新娘就變成了她。
穿越前她一個朋友經(jīng)常來醫(yī)院看她,常常會和她說起最近大熱的飲品、明星、社會熱點、還有電視劇什么的。
這個宮門還有徵宮,這些詞隱隱讓云染覺得,她就是穿越進了她朋友嘴里那部叫云之羽的電視劇里。
而徵宮主,不出意外就是她朋友嘴里那個膚白、貌美、心善、兄控的妹寶小哭包。
其實她對她朋友說的這些都不太了解,她因為身體原因眼睛幾乎快要失明,當時聽到她朋友說的這些話,只覺得她說的應該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不過,對于云染而言能活著,
還是健康的活著已經(jīng)是恩賜,其他的都是次要。
走過那層層的階梯后,進宮門前就是搜身。
臺階上管事高聲喊著,宮門的規(guī)矩不允許帶進任何宮外的東西。
其他的新娘有些甚至還不舍自己帶的東西。
云染倒是無所謂,一來是她穿越而來能好好活著就別無所求,二來是,云家也根本沒有給她準備什么東西。
連嫁衣都是宮門的人在她出發(fā)前送過去的。
邁入了那高聳的石門,她們這些人就算是與世隔絕的宮門之人了。
她們這些新娘被管事帶進了一處院子各自安排好了房間,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長形的矮茶幾上擺著一副茶具,一個藏青色的小瓷瓶里插著幾朵桃花。
窗臺下邊的桌子上擺著一架古箏,窗外的桃花開的正盛,幾片花瓣隨風落到了古箏上。
云染前世從小學古箏,生病后,才把當初心愛的古箏收了起來。
如今看到擺在這里的古箏,云染忍不住撫了上去。
聲音清脆透亮,是不可多求的上品。
她撫了撫衣袍坐了下來,如水蔥般的手指撫上琴弦。
一曲蜿蜒輾轉(zhuǎn)帶著絲絲哀愁的曲調(diào)悠然而出……
角宮。
兩個黑衣男子正對坐著。
臉色淡漠,劍眉星目的男子開口問,“什么聲音?”
旁邊的綠玉侍衛(wèi)急忙上前稟報,“回角公子,應該是參加選親的新娘?!?/p>
宮尚角嘴角微勾,看向坐在自己面前埋頭搗鼓著暗器的人,道:“遠徵,明天就是你選新娘的時間了。”
宮遠徵手里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女人都麻煩?!?/p>
宮尚角輕笑一聲,并不在乎他說的話,“宮門子嗣不豐,本來選親日期不是現(xiàn)在,但是之前宮門受重創(chuàng),現(xiàn)在提前選親為宮門延續(xù)香火,如今你也二十了,是到了該娶妻的年紀。”
“哥,你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宮遠徵終于是放下了手里的暗器,抬眸看了坐在對面的人一眼,有些局促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我一個人挺好的”
宮尚角挑眉,“好,不提。”
宮遠徵拿起茶杯思索了片刻,道:“如今無鋒已經(jīng)元氣大傷,再也掀不起風浪,可終究是還有余孽,也不知這時隔三年的選親會不會混有無鋒的人?!?/p>
宮尚角沒有正面回答他,眼神瞥過放在不遠處的白杜鵑花,神情有些恍惚。
宮遠徵知道他哥此時在想什么,暗暗住了嘴。
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了角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