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里就結束了,廣播戛然而止,停了十秒,整個場館沒有一絲聲音。然后,十秒后,我的身后,剛剛過來的方向,突然響起電鋸的轟鳴!
剛剛的怒吼言猶在耳,一模一樣的聲線又出現(xiàn)在背后電鋸聲響起的地方,男聲切開了一扇門,離我的后背更近了一點,他用剛剛出現(xiàn)在廣播里的語氣繼續(xù)怒吼:
??“還給我,我的紅皇后!”
一時回籠的那一秒,我在奔跑。
明叫林期的男生握緊我的手,拽著我在書架之間狂奔。他的手汗涔涔的,潮濕滑膩,為了不讓我掙脫,力氣大得我掌骨發(fā)疼。
我被他帶動著,想要問他為什么要奔跑,卻又在背后的電鋸聲中找到答案。
我明白過來,我們的奔跑并不是為了找尋一個出口,而是單純地在書架間徘徊,期許找到一個合適的躲藏地點罷了。
謝檬去哪里了?沈春夏又去哪里了?你為什么不留在她們身邊,偏偏跑來找我呢?
我跟著他跑著,書架的深處,縫隙越來越小了。背后電鋸聲驚人的近。當我跟著林期閃躲進兩張書架的空隙里時,背后傳來一聲破門聲。書房的門被打破了。
男人沒有再怒吼,他閉上了嘴巴,只用沉重的步伐表示內(nèi)心的不平靜。
沒關系,沒關系,這個書房很大,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這單純是安慰自己的謊話。書架上很空,沒有擺放多少書,我們所在的位置,隔了很遠也能看見這里有人。
我不該開燈的,如果我之前沒有開燈,而是把燈關上了,一定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我意識到這一點,看向燈的開關。沒關系,離這里不遠,男人也沒有走到這里來,現(xiàn)在去關燈,或許還來得及。
但是一定會暴露燈的附近有人躲藏的事實。
不過,這個燈的開關是我打開的,我必須負起責任,把它關上,不能讓林期帶著我這樣躲下去啊,等他過來了,我們兩個都會被發(fā)現(xiàn)的。
我拽拽林期的手。林期回頭,用眼神詢問我有什么事。他的表情很不好,雖然知道不是在對我發(fā)脾氣,但我還是有點害怕。
我指向頭頂?shù)臒艄?,又指向三個書架外燈的開關位置,示意我可以去關燈。
林期一擰眉,抓著我的手的力氣更大了。他不松手,反而把我往縫隙里面推,走在我的后面,男人來的方向。
誒?
這是很標準的保護我的姿勢。
但是沒有必要,我和他今天第一次見面,他根本不必為我做到這個程度。就算他是男生,解釋成紳士風度也說不通,因為明明謝檬和沈春夏離他更近,保護那兩個人才是首要任務才對,為我奮不顧身算怎么回事?
即使說他喜歡我姐姐,程度也太超過了。
如果一幢博物館著了火,游客應該保護的不是最貴的那幅畫,而是離自己最近的,這才是常人的正常反應。
當然,我這個比喻沒有給自己臉上貼金的意思。說實話,在這種危機關頭我還能想出這么一長串沒有什么必要的雜七亂八的事情我也是很佩服我自己,但事實就是這樣,哪怕那個男人追到我背后,有林期在,我總是很安心,根本緊張不起來。
我竟然這么相信他嗎?真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