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遷距離休息室還有一段距離,再加上他在最前頭,不免大部分海豹都將目光定格在他的身上。
海豹們的眼睛愈發(fā)猩紅,隱隱約約可見其暴戾,將手中的矛對準(zhǔn)蕭遷,隨之而來的便是如暴雨般的攻勢。
蕭遷閃躲著,身后一海豹向他刺來,側(cè)身堪堪躲過。那海豹見一擊不成,又是橫劈向蕭遷襲來。
海豹們發(fā)了狂,招招狠厲。
凌晨近了蕭遷身,替他擋下大半攻擊,在反身將一海豹踹飛后,對著蕭遷道:
“快,趁現(xiàn)在?!?/p>
蕭遷抓住機(jī)會來到門前,一腳踢開,和里面剛睡醒的海豹對了個正著。
那海豹先是一愣,那雙人性化的眼睛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頓時目露兇光。
“入侵者,死!”
不對,這不是園長!蕭遷冷汗流了下來,他暗罵幾句。
蕭遷大腦飛快運(yùn)轉(zhuǎn),身后海豹越來越多,凌晨招架似乎也吃力起來。
我的推斷沒有錯,園長必在休息室。而面前的是障眼法。
蕭遷咬牙,一腳踢開向自己沖來的海豹,一邊抵抗海豹的攻擊,一邊眼神四處搜尋。
“你是在找我嗎?”
蕭遷愕然:“什么?!”
只見一面墻緩緩打開,露出海豹圓滾滾的身體,眼睛里透露著瘋狂,微笑的看著蕭遷。
“你是她派來的?真沒想到啊,你能找到這里。倒也不算太蠢?!?/p>
“她能找人幫忙,我不意外。不過,你們不可能活著出去?!?/p>
蕭遷能感覺到,面前的人比他強(qiáng)大的多,碾死三個他都綽綽有余。
凌晨此時也退到了門口,他看了看里面的場景,語氣沒有什么變化。
“找到了?”
蕭遷沒有說話,只是挑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意思很明顯:你說呢?
凌晨淡聲:“外面圍了個水泄不通?!?/p>
蕭遷默然,看著園長,倒是一點(diǎn)都不慌。
“嗯?想好怎么死了嗎?”園長見他們跟本不理自己,發(fā)了怒,“我問你話呢!”
蕭遷不屑的嗤笑了聲,嗓音懶散:“死?我怎么會死呢?”
“呵呵,沒關(guān)系,神會喜歡你的,作為祭品,你們足夠了?!眻@長在提到‘神’的時候,眼睛里透露出虔誠。
蕭遷笑而不語。
算算時間,他的“援軍”也快到了。
……
之前。
蕭遷在許昌耳邊輕聲囑咐:“辦完這些后,趁亂逃出海豹棚,去酒店。進(jìn)去后大喊,‘找到人了!來支援!你靠筆能找到我。不然,筆我會毀了’,明白了嗎?”
許昌連連點(diǎn)頭,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要怎么做。
“你最好照做,不然,你必死?!笔掃w語氣里帶著濃濃的威脅。
“好……”許昌弱聲回答。
蕭遷笑了。
“真是個乖孩子。”
許昌沉默。
至于蕭遷為什么這么篤定會找到園長,那當(dāng)然是因?yàn)樽约哼@該死的運(yùn)氣。
他莫名有一種直覺,自己的運(yùn)氣絕對會把自己往死里坑。
……
同一時間。
許昌奮力奔跑著,很快來到了酒店。
他看著面前散發(fā)紅光的酒店,咽了咽口水,忍著懼意走了進(jìn)去。
“嘭!”
許昌跪倒在地,一進(jìn)來他就腿一軟,如山般的威壓壓過,他咬著牙。
一字一句。
“有、人、托我、帶句、話?!?/p>
“找、到、人了,來、支援!你、靠筆、能找到、我。”
“不然……筆、我會、毀了!”
身上的威壓蕩然無存,許昌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呼……活下來了?!?/p>
許昌沉默著,突然想到了什么,臉上浮現(xiàn)絕望之色。
他猜到了,蕭遷是敵對方。
【藍(lán)方任務(wù):保護(hù)園長,并協(xié)助園長封印女鬼?!?/p>
“呵……呵呵,我,還是會死?!痹S昌牽扯起嘴角,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悲哀。
恨嗎?倒也沒有。只是覺得不甘。
他看得清楚,這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他們,大概率要輸了。
許昌回想自己的前半生,雖說長得好看,但成績實(shí)在不怎么好,中等生,單親家庭,母親將壓力放在他身上。
如今,都要死了。
他想起了媽媽,沒有再回去“海豹棚”,就坐在地上,等待死亡。
他的媽媽雖然給了他很多壓力,但又是真真切切的關(guān)心他,每天見他回來,都會露出笑臉,說上一聲“我的寶貝兒子回來了啊”。只不過,如今再也聽不到了。
許昌看著門口,低聲呢喃:
“媽,我不回家吃飯了?!?/p>
“還有,媽,我愛你?!?/p>
“……”
只可惜,沒有人會聽見這為遺言的低喃。
……
徐茜看著一個身形與她類似的黑影,面無表情。
“你為何不與我融合?”那黑影詢問,“你逃不掉的,我是你背負(fù)的罪孽,你會和我一直綁在一起,這是你自己的選擇?!?/p>
“我沒有想過擺脫你,不與你融合,只是因?yàn)槲矣X得你會讓我失了本心而已?!毙燔缈粗诔脸恋奶?,輕聲解釋。
郁金香被血色染浸染,輕輕的搖曳,徐茜就站在最中央,黑發(fā)隨風(fēng)飄揚(yáng),她眼睛里倒影著一個人的身影,她低喃了句“哥哥”。
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對著空氣笑了。
“燕姐姐,我會幫你的,那個人渣就該死?!?/p>
……
李茗秋眼神空洞,在進(jìn)入“海豹棚”時便于其他人脫離,之后就不記得了。
她茫然的看向四周,尸骨遍地,血腥濃郁。
她感到脖子刺疼,手一摸,通過血肉之間的縫隙,摸到了里面的白骨。
她似乎不理解自己這是怎么了,只是呆呆的等待著。
我……是誰?
我是誰?
我是誰?
她不停的詢問,可沒有人能回答。這似乎是一種執(zhí)念。
她腦袋似乎有什么穿過,又抓不住。腦海中只有零星的幾個碎片。
“你愿意獻(xiàn)祭于吾神嗎?”
李茗秋呆滯的點(diǎn)頭。
“咔嚓。”
下一秒,她被割斷了脖頸。
“吾神!我將她獻(xiàn)祭于您,請助我提升實(shí)力?!?/p>
幾秒過后。
“多謝吾神?!?/p>
……
蕭遷慢慢等待著,外面?zhèn)鱽砭d延不絕的慘叫聲,他知道,自己的“援軍”來了。
園長似乎也意識到這點(diǎn),沒有在管他們,沖了出去。
走門是不可能了,只能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密道。
蕭遷和凌晨對視一眼,他帶頭摸索,在摸到一處凸出的地方,向下一按,園長出來的地方緩緩打開。
“走嗎?”蕭遷詢問。
“走。”
兩人向下望去,深不見底。
蕭遷剛塌上去,一股腥臭味直沖云霄,他微微皺眉,繼續(xù)向下行走。
帶兩人走了一段距離后,背后的門“啪”的關(guān)上,四周是徹底無了光源。
兩人為以防意外,手互相牽著,并排行走。
太安靜了。
靜到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靜到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會被察覺。
潮濕陰暗的環(huán)境,濃郁的血腥味,無一不在顯示著它的與眾不同。
越往下走,蕭遷鼻端的血腥味越重,令人作嘔。
在走了不知道多久,蕭遷和凌晨才停住了腳步。
不是因?yàn)榈降琢?,而是因?yàn)橛懈O窸窣窣的響動自下方傳來。
在這空蕩的密道里分外清晰。
“咚?!?/p>
“咚!”
“嗬嗬……嗬嗬。”
沙啞的聲音不絕于耳,咚咚響像是人的頭顱著地的聲音。
蕭遷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于在黑暗中的凌晨對視一眼。
他們只能前行。
與那怪音的距離迅速縮短,那一直發(fā)出的怪音突然消失。
蕭遷感覺背后似乎有人盯著自己。
凌晨突然輕握他的手,示意他別轉(zhuǎn)頭。
那注視一直沒有消失,只不過不是從后方,而是前面。
“你們……能告訴我,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