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終于降臨。溫柔又略帶寒意的風(fēng)吹打著窗外的樹枝,惹的啪啪作響。他蒙上被子,也抵擋不住這煩人的聲音。深深嘆了口氣,睡意朦朧地做起來,閉著眼摸索了幾下,下定了決心一般,猛然拽開窗簾。外面一片白茫茫的天空映入眼簾——大抵又是起了霧。這層霧好似有魔力,明明摸不著,卻穿透了玻璃,縈繞在他的腦邊,弄的他昏沉至極。行尸走肉似的下了床,順手撕下日歷,紙上赫然寫著:今日宜出行 哼。騙人的罷了,這種天不論怎樣,都不能是他的心理有任何改變。秒針滴滴噠地轉(zhuǎn),一刻不停歇。他的眼神琢磨不透,仿佛在凌亂中透露出了一絲平靜。至于他那埋藏在最深之處的心臟里藏著些什么,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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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該去醫(yī)院復(fù)查了。
掐指一算,確診抑郁癥已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汽車很破舊,是七八年前幾萬買的二手車,差不多也該報廢了,難聞的氣味充斥著他的鼻腔。若初晴望著窗外,右手無意識扣著坐墊掉落成片的皮屑。
那天,女人看到診斷報告就臉色大變:“醫(yī)生,你怕不是搞錯了吧!這個小兔崽子哪會得什么…”“女士,請您冷靜,您兒子有明顯的抑郁癥狀,錯不了的?!避嚿?,那女人一直大吼大叫:“你怎么搞的!我和你爸平時好吃好喝供著你,你倒好,得了個什么根本就是騙人的病,今天去醫(yī)院就花了老娘一千多,你還想不想活,說話…”
呵,封建思想,執(zhí)迷不悟啊。
此刻他處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消毒水的味道,涌動的人群,耳邊的咳嗽聲,無不沖擊者他的大腦。還是如同往常一樣,面對醫(yī)生的詢問,不論是非就只顧點點頭罷了。
是夜,城市星光點點,充斥著喧囂,若初晴倒在床上,他想融入,可這世界本就不屬于他。
??
星期天。出門散心。
前往最繁華的商場,地鐵上人不是很多,他走到靠近欄桿的座位坐了下來,拿出手機,戴上耳機點開了音樂。急促的音樂隔絕了地鐵上的聲響,他略微陶醉其中,微微點著頭,嘴角以一種難以察覺的角度上揚。
抬起頭,到站了,指示表上的紅燈一閃一閃。他起身,身體隨著地鐵晃動。順著人流走向商場內(nèi)部——這地方他小時候爸媽到是時常帶他來,可現(xiàn)在變了,許久不來,他也有些生疏。
他手插口袋,逛了一圈,買了杯奶茶,拿在手里吸吮著,商場亮堂堂的,冷氣吹的讓人發(fā)抖。走進(jìn)運動裝店?,左挑右看,最后還是買了一件廉價的t恤。
過了一個半小時左右,他打算回程了。到家之后,他便跑回房間,撲向他臟亂的小床,裝有衣服的袋子就這樣被隨手仍在地上。
床上很亂,地上是撕碎的紙和卷子,若初晴此刻無比心煩。臉上仿佛有蜘蛛在爬,他揮舞著手,拍了拍臉,感到一陣沉重與勞累,陷入了夢境。
當(dāng)然,夢里什么都有,光芒普灑在他身上,他沐浴在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