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不同往日,晨起時的朝會至午時方散,秉筵便覺定然有大事發(fā)生,命祥如去打聽才得知:原是既國內(nèi)亂,消息一早便傳到了宋國,朝會中主要議的便是能否借此機會攻打既國一事。
秉筵正坐于書房中看書,忽見侍臣王奇從遠處小跑過來,只當是有要緊事,便忙出了門去,站在石階上。
“可是有何要緊事?”秉筵見王奇已至跟前,便問道?!按笸酰脹G吳大人命人來報,說是既國內(nèi)亂,現(xiàn)如今既國公子斂已逃生至勖汫,吳大人恐其人為奸細,已著人緝拿歸案,望此事由大王親自定奪?!蓖跗鎭聿患靶卸Y,即刻回道?!氨菹氯缃裰来耸旅矗俊北鄣??!皯?yīng)已知曉?!蓖跗娲鸬??!昂?,你下去吧。”秉筵說罷便又轉(zhuǎn)身回了屋。
“陛下此刻正于何處?”秉筵緩慢將手中書放下問道。“聽鄭常侍說陛下正于翊熙宮批閱奏折。”祥如答道。“那此刻去便是最好的了?!北畚⑿χf道?!叭プ鍪裁??”祥如一面幫他整理著書案上的書籍一面說道?!白匀皇恰孀约褐\取幸福了?!闭f著,秉筵突而起身?!按笸跻ケ菹履莾海俊毕槿绲?,“那奴替大王更衣?!?/p>
說罷,秉筵方進了內(nèi)室更衣,換了件墨松色纏枝紋雨絲錦長袍,通身整理一番后,便出門去了。
至翊熙宮外。
“孤欲見陛下,有要事相商,煩請中官前去通報?!北鄣?。那內(nèi)侍答應(yīng)著,正欲去通報,許是屋內(nèi)人聽到了動靜,特派常侍鄭進出來看看。不需多有言語,在鄭進的示意下秉筵便進去了。
“臣,宋秉筵,恭請陛下圣躬金安?!北垲D首行禮道,“臣請問,圣躬安和否?”“朕安?!被实垡恢背林?,也未抬頭看他一眼。秉筵本不喜拐彎抹角,便直入正題:“臣聽聞來者報:既國內(nèi)亂,公子斂已逃至勖汫?!甭犃T,皇帝冷冷地笑道:“消息傳得倒快?!薄俺记皝?,是欲給陛下解憂的?!薄叭绾握f來?”皇帝頓時來了興趣,抬頭看了他一眼?!凹葒鴥?nèi)亂,一來雖可趁其不備一舉攻之,但臣以為此事尚有不妥?!北鄣?,“若要進軍既國,雖說趁其內(nèi)亂可一舉拿下,可如此卻也大耗我宋國國力,且欲伺機而動的,不單只有我宋國,即便攻打既國,所分得到的利益并不多?!薄八阅愕囊馑际??”皇帝略微對他帶有一絲欣賞之意,秉筵見其狀,便又湊上前去,跪坐在陛下的身旁,此后又道:“臣以為我等可借公子斂之手,掌控既國?!被实勐牶笥X得有理,便完全地放下奏折,示意他說下去。“若我國派遣軍隊護送公子斂回國,助他登位,其人必定感念我宋國,到時陛下想做什么,便必定簡單了?!北鄣??!霸掚m如此,可此去必定兇險,又當派遣何人去護送呢?”皇帝道?!俺加熳运],為宋國,為陛下,為圣人,解憂?!北塾谑怯指┫律砣バ辛舜蠖Y?!澳惝斦嬖敢猓俊被实鄣??!佰脹G為臣之封地,臣愿前往護送。”秉筵又叩首道?!昂?,你不愧是朕的兒子。”皇帝微笑道。“謝陛下成全?!北墼俅晤D首謝恩道。話畢,皇帝便將他扶起身來,又撫摸著他的頭,他能切身感受到,陛下的手,是熱的。
回去的路上,他恨不得一路跳著回去,只因他又向皇帝討了鎮(zhèn)國公來,過幾日同他一起護送公子斂,他便想著如此就又可同韓煦蘅明正言順地見上一面了,但礙于身份,自亦是不能不顧體面的。
“那是誰家的馬車?”秉筵看著城門口停著的一輛松綠色馬車問道。“好像是鎮(zhèn)國公家的。”祥如答道。秉筵方要過去,祥如卻一把攔下他道:“那邊站著的皆是女眷,殿下此去甚為唐突?!北坫读艘幌?,卻只說道:“確是如此?!焙笥衷谙槿绲臄v扶下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