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已而至歅州。經(jīng)詹事府商議,又有陛下之意,秉筵故而欲往歅州迎回郕王靈柩。
煦蘅為秉筵換了白色素服。只見一侍臣拉了匹馬來,煦蘅又將昨夜收拾好的包裹掛在馬上,秉筵有所囑咐后,乃翻身上馬。跟隨其后的三十騎從亦加鞭而去。
五日后。
欲延臺中。
“如今端王已往歅州,前事吾已打理妥當,今夜或可發(fā)動宮變。”秉硯籌謀道,“吳群此人吾已收買,今夜亥時,他自會圍剿宮城,到時我等里應(yīng)外合,將皇后等人鏟除?!薄笆恰!北业?,“公子秉哲那兒,我自會想辦法解決。”秉硯聽后點點頭:“此之大計,還看今夜。”
至傍晚,秉筵一席人方至歅州與王師會合?;实垡虼颂氐貫榇碎_宴。
“臣恭請陛下圣躬金安,臣請問,圣躬安和否?”秉筵撩袍跪倒,頓首行禮道?!半薰??!北菹嘛嬃吮坪?,方緩緩開了口。秉筵聽后亦起身入席。此宴雖為將士慶功所開,亦為陛下所主持,可此處并非是京城,可巧又有郕王殉國一事,故而十分慘淡了些。皇帝心中自有打算,既不欲為國民之所詬,又不欲因奢靡而同文官爭個你我之高下,故無法,只得于此處開宴。秉筵知曉其中之理,亦曉陛下之心,因而并未像郕王之部將一般,將不滿寫在臉上。
眾將士一經(jīng)調(diào)換,大部分為皇帝之親兵,或為皇帝一手所提拔,故無一不飲酒作樂,喝得個酩酊大醉,好不痛快。
秉筵丁父憂,不宜飲酒,每每有將士敬酒,自己皆以茶代酒。
“昨日宜章郡王或是亦收到郕王之死訊,意欲回來觀望,欲使臣來問詢陛下,不知陛……爹爹,可準否?”秉筵咬著牙,聲音似是略有哽咽。皇帝端詳著他這張俊秀的臉,不由想起些往事來,略有些觸動,久久方道:“準了?!?/p>
“臣才從京城趕來,略有些許倉促,心中尚不安?!北巯蚧实壅f道?!盃柡稳绮话??無須藏著話,只管向朕說來?!被实鄣??!氨菹麓舜斡H征,兵力尚足,而卻京城空虛,臣每每想到此處,輾轉(zhuǎn)難眠?!北鄞鸬馈B犃T,皇帝的臉上多了幾分慌張,他亦知曉此事之后果,一則怕權(quán)臣伺機篡位,二則恐鄰國來犯?!罢埍菹录纯堂?zhèn)國公返京,以免后患之憂?!北酆龆鹕碜饕镜馈!安蝗绫憬淘瓶黄鹆T?!被实蹟Q眉道。秉筵一聽,便知是皇帝多疑,對鎮(zhèn)國公以及自己甚不放心,這才欲命自己的親信云奎一同去,但此時秉筵一心擔(dān)心京城有變,也顧不得這許多,只是滿口答應(yīng)。
京城。
皇后用過晚膳后,方去了御花園散心,公子秉哲則是同其乳母在崇安殿中。
“聽聞德妃不日便要臨產(chǎn)了?這幾日你定是要著人好好盯緊宥華宮?!被屎髮ζ滟N身侍女緣容道。“是。”緣容道,“只是奴婢亦想,此次陛下親征,得勝返朝,便是依您之勸說而立穩(wěn)了根基,此次即便是德妃生了位公子,怕是也改變不了陛下的心意罷?!薄坝写艘环挘故翘嵝蚜宋?,此刻德妃,還是動不得。”皇后緩緩道。緣容聽后亦是點了點頭。走了許久,皇后方道:“天色不早了,此刻亦應(yīng)回宮了,去看看哲兒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