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無聊之人排出的榜單,稱之為地榜?!崩险叩?,“你可以理解為,地下世界的權(quán)力排行榜?!?/p>
“我?guī)煾概旁诘趲??”李守一很感興趣,他其實對華布衣并不怎么了解,因為還不到他了解的時刻。
“東方神龍,南居菩薩,中原有王,神洲布衣,北方豪強,西南人魔,東北猛虎,西北惡狼,京都佛爺,東海財神。這些人,是地榜之上排名前十的。其下還有許多,早年被人排到一百八十多位,數(shù)不勝數(shù)?!崩先说?。
“東方神龍,莫非就是你?”李守一目光一閃,說道。
“一人如何敢稱神龍?那是一個組織,我為龍頭,其下有一干部眾。這條龍,要給頭上的幾位大老板賣命?!崩先说f道。
“你既是龍頭,怎么又落到這步田地?”李守一很好奇,什么人能把地榜第一的人物打倒。
“當(dāng)然因為野心,是人都有野心,我也不例外。手中有了權(quán)力之后,我就想獲得更大的權(quán)力,更多的自由,所以逐漸扶植黨羽心腹。終于有一天,我感覺可以叫板上頭的幾位主子。”他眼中全是回憶之色,充滿了滄桑。
“那時,我正式向他們提出條件,要獲得更大的權(quán)力。他們的反應(yīng)無比激烈,雙方之間展開了一場沒有刀光劍影的惡戰(zhàn)。那一戰(zhàn),我雖敗了,他們同樣元氣大傷?!?/p>
“再后來,我被送進這里。他們一方面不想我死,因為我一死,東方那片基業(yè)就等于毀了。另一方面,他們也不希望我太強健,所以暗中下毒,并在我身上留下無數(shù)暗傷。”
藥劑此刻已滲入他的身體之中,那些暗傷正在緩緩消失,體內(nèi)的毒力更是像遇到陽光的霧氣,一下子就煙消云散了。
“你進來多久了?”李守一又問道。
“七年?!饼堫^淡淡道,“七年來,他們想盡辦法,不斷培養(yǎng)新人接管這一切。只可惜,我留下的局,他們解不開?!?/p>
“你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再多的權(quán)勢,也比不上自由?!崩钍匾粐@息一聲,對方講的故事雖然不詳細,只說了大概,可他并不打算追問,只說道。
龍頭此時舒展了一下筋骨,居然走下床,慢慢在地上走了幾步。生命恢復(fù)藥劑已經(jīng)修復(fù)他腿上殘破的經(jīng)脈,勉強可以下地了。
“小兄弟,我謝謝你了?!彼浅s@奇,贊嘆道。
“不客氣,你已經(jīng)付了診費?!崩钍匾徽f道。
“不,我要給你更多的東西?!彼D(zhuǎn)過身,直勾勾看著李守一。從他眼中,李守一看到一種只有運籌帷幄的大人物才有的神采。
“你要給我什么?”他心中一動,說道。
“給你上位的機會?!饼堫^道,“讓你成為新的龍頭,甚至權(quán)力更大的人?!?/p>
“我沒聽錯吧?像你這種渴求權(quán)力的人,會愿意幫我?我做了龍頭,你又算什么?”李守一卻一點激動的意思都沒有,冷冷說道。
“我曾經(jīng)輝煌過,那時候跺一跺腳就能讓東部六省地震??上КF(xiàn)在老了,我想要的僅僅是希望家人和朋友可以過得好一點,平安無事??杉词惯@樣的要求,我目前也無法做到,必須找一個人幫我?!饼堫^看上去很坦誠。
“你想讓我?guī)湍悖俊崩钍匾豢粗堫^,想從他眼中看出其它的東西。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幫我。第一,你的師父華布衣手中,也掌握著巨量的資源,有他在,沒人能傷害到你。我如果沒有猜錯,他會全力把你培養(yǎng)成接班人。”龍頭看著他,說道。
“第二,你將擁有華布衣一樣的能力,甚至有可能超越他,這是普通人所不具備的。想要幫我,沒有能力不行?!?/p>
“最主要的第三點,你現(xiàn)在就站在我面前,并且剛剛幫我解除病痛。”他笑著說,“你告訴我,這個世界上除了你,還有誰能幫我?”
“我想你看錯人了,我并不渴求權(quán)力,只想賺點小錢,把醫(yī)術(shù)學(xué)好,將功夫練好?!崩钍刂桓辈粸樗鶆拥臉幼樱f道。
“是嗎?”龍頭看著他,眼里全是玩味的神色。他的這副神態(tài),讓李守一想起千年老狐貍的眼神,心中覺出不妙。
“可是你知不知道,有人看到你與我同處一室,并且說了很長時間的話。僅憑這一點,他們就會把你從頭到腳調(diào)查清楚,你的師父華布衣也會暴露出來。我不能排除他們會對你下手的可能,到那時,說不定就會把你的師父卷進來?!?/p>
“我只不過與你見過一面,能惹上多大麻煩?”李守一眉頭大皺,說道。
“監(jiān)視我的人,一個比一個聰明。如果他們查到你與華布衣的關(guān)系,百分之百會想到許多事情。比如我是不是想通過你,與華布衣建立聯(lián)系?再比如,我是不是想將你收入門下,遙控你重掌龍門?甚至,他們會認(rèn)為你是華布衣特意派來,企圖染指龍門?!饼堫^笑了,說道。
李守一心中惱火,他壓根就不想和這個老頭子有什么牽扯。可眼下成了褲襠上的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別這樣看著我。”龍頭說道,“這件事對你是挑戰(zhàn),但未嘗不是機會。而且,是你自己撞上門來,不是我把你抓過來。你要是真想埋怨誰,那就埋怨賊老天吧。”
“這件事情,我要和師父商之后才能決定?!崩钍匾婚L長吸了口氣,說道。
“可以,答不答應(yīng)在你?!饼堫^道,“但我依然會全力支持你?!?/p>
“看來我已經(jīng)上了賊船,想下來是不可能了?!彼@會兒反而平靜下來,淡淡說道,“說吧,你能怎樣支持我?”
“不急,咱們時間多的是,慢慢聊?!饼堫^說道,然后向外面大聲道,“開飯?!?/p>
很快,幾個人抬了一張飯桌和幾把椅子進來,之后送上飯菜,甚至還有一瓶白酒。龍頭讓李守一坐在對面,而其它人則在一旁站著,不敢坐到桌上。
李守一對此很泰然,拿起飯來就吃。從昨晚到今天早晨,他被折騰了一夜,早就餓了。
“小兄弟,這早飯的味道還行吧?”龍頭吃飯很慢,他一邊吃,一邊說道。
“這盤菜里有毒?!崩钍匾话芽诶锏娘埐搜氏拢钢槐P青椒炒肉說道。
周圍的人臉色大變,還有人臉上滲出冷汗。
“我想活下去,就得吃飯。他們想下毒,我又哪里躲得開?”龍頭卻“呵呵”一笑,居然夾起一筷菜,放在碗里,混著米飯吃下去,邊吃邊說道。
“原來你早知道?!崩钍匾凰麆偛盆b別之眼透視之下,立即就鑒別那盤菜被下毒了,鑒別之眼明察秋毫,根本瞞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