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某天,豐琦縣賀山人民醫(yī)院,在一個產房里,晨光柔和地透過半開的窗簾,溫暖地灑在產床上,柔和的光線為新生的生命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諝庵袕浡南舅臍馕?,還有些許鮮花的香氣。
其中一張產床上,一個剛剛降臨人間的小女孩靜靜地躺著,神態(tài)安詳。
她嬌小的身軀剛剛脫離母體,頭皮上貼著烏黑的胎發(fā),皮膚細膩且富有彈性,微微泛著健康的紅潤。
才剛出生的她,五官雖未完全長開,但似乎可以看出她將來那美麗的輪廓。
產房內的醫(yī)護人員輕聲交流著,臉上洋溢著喜悅與祝福。然而,孩子的父親卻并不因為新生命的降臨而感到開心,反而嘴里一直在說:
“我去,真惱火!怎么生了個女孩呢?女孩子照顧起來可真要命。要是個男孩多好,男孩還能早早變得成熟穩(wěn)重,以后能幫我們干好多活,也能為我們掙好多錢,成為咱家的頂梁柱。”
“md生個女孩子,以后要大吵大鬧起來,豈不是還得哄很久啊?”
父親站在產房外,遲遲不愿進來。他不停抱怨,因為他一直不希望自己生個女孩。重男輕女的性別歧視觀念,在他的腦海中根深蒂固。
產房內的醫(yī)護人員對門外父親自言自語、細聲說話的舉動感到很是奇怪,一旁的母親則微笑著向他們解釋道:“孩子他爸一直盼著能有個孩子,現在興許是太激動了,我出去看看他,跟他說幾句?!?/p>
隨后,母親便拉著父親,來到醫(yī)院長廊的另一處地方。
母親:“我說你干什么呢?在門口神神叨叨的,有病是不是?”
父親:“哎呀老婆,你這么說我干什么?我只是不希望咱家生個女孩子,女孩子太矯情。男孩多好,能夠早立業(yè)早成家,咱倆也能早早享受以后的幸福生活。”
母親與父親不同,她并不像父親那樣,有著重男輕女的舊觀念。在她眼中,性別這個東西,并不會影響什么,以及改變什么。
此刻,母親怒目圓睜,朝著父親說道:“我告訴你,這孩子當初是你偏要生的。我之前一直說我不想生,我不想生。我一直不想要個孩子!現在倒好,生出一個女孩,你這反倒開始抱怨起來了?你是要怪我嗎?是我的錯嗎?”母親越說越兇,語氣中充滿了強烈的不滿。
走廊上路過的其他人瞥向兩人這邊。父親趕忙讓母親停止說話,輕聲細語地對她說:“好了好了。老婆別吵啦!不是你的錯,好嗎?我現在也不抱怨,行了吧?反正生都生出來了,是男是女咱都得養(yǎng)?!?/p>
“這還差不多。是你想要生孩子的,我當初是極不樂意的。所以,你可得好好照顧她。”母親說完后,冷冷地向他翻了一個白眼,便轉身離去。
此時產房內,小女孩的神態(tài)依舊十分寧靜安詳。令父母親感到煩躁的是,要如何給自己的女兒起一個名字。
兩人的文化水平均不高,第一次給孩子起名,對他們來說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因為不知道如何能夠,起一個叫上去好聽點的名字。
“這位護士啊,你能幫我們的女兒,起一個好聽點的名字嗎?”這個時候,父親突然開口,朝正在他們身邊的一位女護士問道。
“你在干什么啊?你,你自己不會取名字嗎?叫人家護士幫忙取,你有病??!”母親見父親這一舉動,頓時惱羞成怒。她很好面子,因此她認為丈夫的此番行為,令她丟了顏面。
“你說什么說?你不是也不會給咱女兒起名字嗎?不如叫這位護士妹妹,幫咱女兒起個名字,這多好?”父親對妻子的言語感到十分反感,立即反駁道。
“你們聲音稍小點,這里是產房,別打擾到嬰孩?!边@時,一旁的女護士提醒兩人。
見狀,夫妻二人立馬將態(tài)度轉變,笑著向護士表示歉意。兩人的笑容里,均透露出尷尬與苦澀。
不一會兒,在經過女護士短暫的思考后,她對父母二人說:“父親是姓陳,對吧?那不如就叫,陳萱怡。怎么樣?”
“陳萱怡?”父母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是的。你們覺得這個名字怎么樣?萱,是草字頭,下面加一個‘宣告’的‘宣’。這個字的本義便是指一種草本植物,傳說能使人忘記煩惱,也叫忘憂草。萱字又可以代指母親。用來取名意指柔美、快樂之義?!?/p>
護士接著又說:“怡,就是豎心旁的‘怡’,這個字有希望孩子平安快樂、生活怡然自得的寓意?!?/p>
“好好好!這個名字取得不錯?。√昧?,真謝謝你??!護士。沒想到您取名這方面懂這么多,哎呀太感謝了。我們沒啥文化,想半天也擠不出一個像樣的名字來呀!就很煩躁?!备赣H聽完后說。
陳萱怡這個名字,就這樣誕生了。
然而,陳萱怡日后的生活,卻與其名字里寓意的美好,截然相反。
她活得十分失落,十分痛苦。孩時的她,并不像其他孩子那樣擁有一個充滿著歡聲笑語的童年,而是被來自家庭的冷漠和暴力所籠罩。
陳萱怡的父親名叫陳志東,生下她那年已有41歲。母親叫做王秀蓮,生下她那年是35歲。據村里一些老人言,有“女小六,財管夠”的說法??墒沁@么多年下來,陳志東一家壓根就沒富過,而且往后還愈來愈窮。
而且,夫妻倆的生活并不算和睦,尤其體現在陳志東沾染上dǔ博這一惡習之后。
陳萱怡的父親陳志東,2001年,即他46歲那年,開始干起工廠保安這一份工作。在此很早很早之前,他是在工地上做工的,再然后,他果斷辭掉了這一份工地上的長期活,于是便開始四處打零工,各式各樣的活都干過。在打零工期間,他也曾在家休息過好長時間。
而陳萱怡的母親王秀蓮,自打父親認識她起,便一直在賀山鎮(zhèn)上的一家亞麻紡織廠工作,月收入并不高。
因為自己父親重男輕女的觀念,母親并不愿意擁有孩子,以及兩人常忙于工作且根本不愿搭理孩子等家庭因素,給了陳萱怡一個極為黑暗的童年。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