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陳萱怡緩緩睜開了眼睛,朦朧的視線變得漸漸清晰。一片白凈的天花板映入眼簾。她將目光微微向左側(cè)偏移,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樓客廳的沙發(fā)上。
沙發(fā)前,站著一名便衣警員,他正是先前跑上二樓尋找她的那個人。此刻,他眉頭緊鎖,正焦急地左右徘徊。他將手機舉在耳邊,似乎在與人通話。
陳萱怡試圖開口,卻發(fā)覺自己的喉嚨有些干澀。她努力清了清嗓子,終于發(fā)出微弱的聲音:“警……警察同志?!?/p>
警員聽到聲音后,便迅速轉(zhuǎn)過身來,放下了手機。
“你終于醒了?!彼觳阶叩缴嘲l(fā)旁,蹲下身子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想喝水?!标愝驸堥_口,微弱地吐出幾個字。警員聞言,立馬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上身,讓她靠坐在沙發(fā)上。隨后,他轉(zhuǎn)身拿起茶幾上的一杯水,并將水緩緩喂進陳萱怡的嘴里。
警員的左手穩(wěn)穩(wěn)拿著水杯,右手則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似乎在安撫她那顆惴惴不安的心。
陳萱怡的喉嚨如久旱逢甘露般急切地吸吮著水分。緊接著,她一把奪過警員手中的水杯,將杯內(nèi)的水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一部分水順著她的嘴角向外流出,將她衣襟打濕??伤齾s毫不在意,僅是貪婪地享受著這份清涼。
待陳萱怡將杯內(nèi)的水全部喝完后,那名警員拿過杯子,又從茶幾上抽出幾張紙巾遞給了她。
陳萱怡這才注意到,先前自己身上沾著的那些血液竟全部不見了,衣服及褲子竟無一絲血跡。她看向自己的雙腳,卻發(fā)覺腳趾上的鮮血亦消失無蹤。
她的眼中滿是驚疑,便轉(zhuǎn)頭問向一旁的警員:“警察同志,請問我暈了有多久了?”
然而下一秒,警員的回答令陳萱怡不禁愣住。
“你昏迷了約莫半個小時?!本瘑T告訴她。
陳萱怡腦海里頓時涌起一股強烈的不解。在她昏迷的這短短時間內(nèi),警員將她腳上的血跡擦除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墒牵M自己睡衣及睡褲上的血跡,這鐵定是無法完成的。
警員總不可能于這半小時之內(nèi),將她的衣服與褲子清洗干凈,并用烘干機迅速烘干,再重新穿在她身上吧?這是完全不切實際的。
然而,屋子內(nèi)卻并未有與陳萱怡現(xiàn)在所穿的一模一樣的衣物了。再者說,自己是女生,男警員就算再大膽,也絕不會在自己昏睡時做出換掉衣物這樣的舉動。
陳萱怡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她內(nèi)心的恐慌如野草般瘋長。
此刻的她似乎有些分不清虛幻與現(xiàn)實。她不清楚之前于臥室內(nèi)所經(jīng)歷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覺。那些令人心驚肉跳的血液,倏忽變換顏色及圖案的枕套、被套與床單,煥然如新的鏡子,面容獰惡可駭?shù)哪信?,這一切難道均不是現(xiàn)實?
她所親睹的,也許皆是那個女鬼制造的假象。臥室內(nèi)連三接二的恐怖場景,或許正是女鬼想令陳萱怡看到那些畫面??膳砟菢幼龅哪康挠质鞘裁茨??
先前,陳萱怡還險些被出現(xiàn)于鏡內(nèi)的女鬼給掐死。那感覺確實無比真實,令她當時快要窒息。而且,方才她醒來時,依舊覺著自己的喉嚨有些疼痛。
這表明,就算她在臥室內(nèi)所見到的那些血腥可怖的景象,皆是女鬼所制造出的,但她著實是受到了女鬼的操控及襲擊。例如自己突然被拉升至空中,又從空中墜落,其中的感受均是實實在在的。
“你人感覺好點了嗎?在想什么呢?”突然間,一旁的警員開口問道。
“好,好一點了。就是覺著身上好像還沒有什么氣力,其它倒沒什么?!标愝驸卮鸬馈?/p>
“那就再休息一會。你若有什么需求就盡管提出來。對了,你還要喝水嗎? ”
陳萱怡:“不用了,謝謝。”
此刻,陳萱怡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向那名警員問道:“警官,請問我的脖子上有紅印子嗎?”
“現(xiàn)在還有一點,之前紅印子更重。先前我們撞開臥室門發(fā)現(xiàn)你的時候,我們看到你雙手正捂著自己的脖子。當我們跑到你面前時,沒一會兒你就暈過去了?!本瘑T解釋著,“后來我們看到你脖子上有格外明顯的紅印子,于是就把你帶下樓,用毛巾于你的脖頸處熱敷了一段時間?!?/p>
“熱敷可以擴張局部血管,改善血供,能讓你受傷的地方恢復得更快一些。 ”警員接著闡釋道。
陳萱怡尚有許多問題需要得到警員的答復,于是乎,她便再次問道:“那個……”
然而,還未等陳萱怡將問題問出,那名警員突然間將目光移向了別處。接著,他充滿疑慮地說道:“哎?蕭昱興他人呢?”
蕭昱興,便是另一名便衣警員的名字。
“他人去哪里了?怎么不見了?他剛才還在旁邊,拿著手機向局里打電話來著?!?/p>
“蕭昱興!蕭昱興!”那名警員大聲叫喚著同伴的名字。然而,卻無人回應。
陳萱怡剎時感到毛骨悚然。一種極為不詳?shù)念A感,再次自她內(nèi)心生出。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