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九爺?shù)匿佔永锏幕镉嬔酃庾匀徊诲e。
給阿奇挑的衣裳在沈嗣看來都極好。
手里有些銀錢的沈嗣毫不吝嗇給自家的小孩花錢。
頭一點,阿奇穿過的衣裳就都包了起來。
太貴重了,阿奇捧著包袱,兩耳泛紅。
可是他不會在外頭反駁師傅的決定。
只是暗暗下定決心要對師傅更好。
“就要走了?不如去解府坐坐?”看著師徒二人要走,解九爺朝著沈嗣發(fā)出了邀請。
金絲邊的眼鏡帶著細(xì)長眼鏡鏈,隨著走動晃動。
矜貴的青年笑里帶著期待。
沈嗣微微搖頭,語氣歉疚。
“改日吧,今日下午還要去給三爺瞧瞧腿?!?/p>
沈嗣的醫(yī)術(shù)一開始并不顯眼。
畢竟他自己的身體就不好,更沒有人認(rèn)為他會是個大夫。
直到他用一個月,治好了他現(xiàn)在的門房,曾經(jīng)被所有大夫判斷為無藥可醫(yī)的伍子。
這才有幾個實在走投無路的病人求上門來。
一年的功夫,沈嗣妙手回春的名頭算是在長沙城里出了名。
只是他先天體弱,無法醫(yī)治太多的病人。
所以長沙城里大部分的人得了病還是先去醫(yī)館看大夫。
沈嗣從兩個月前開始給半截李治腿。
原因有二。
一是半截李求上門來了。
二則是因為如今的局勢越來越亂了。
沈嗣不得不為未來的安穩(wěn)日子做打算。
李三爺雖是個殘疾,但是臂力氣極大,身軀也非常靈活,是整個城里最狠辣的角色。
他的堂口和其他人的堂口不同,他大部分的手下都是殘疾人。
可他們都有一股子狠勁。
是不可忽視的一股勢力。
三爺手段雖殘忍毒辣,也有自己的底線。
沈嗣幫他治腿,無非是為了承兩分人情。
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李三爺也會幫幫忙。
帶著藥箱走進李府的時候,來開門的是李三爺?shù)墓焉?/p>
李嫂子從前過得苦,拉扯著幼子和小叔子長大。
臉上帶著風(fēng)霜的痕跡。
可她是個極為堅韌的性格,笑起來的時候帶著這個時代的樸實和生機勃勃。
“沈大夫來了?”半截李坐在輪椅上曬著太陽。
看著幾個人走過來,眼神第一時刻落在寡嫂的身上。
隨后才看向了沈嗣。
沈嗣看在眼里,卻并沒有做出什么反應(yīng)。
笑著點點頭,“這兩天長沙的氣溫降得厲害,三爺?shù)耐瓤捎胁皇娣牡胤剑俊?/p>
提到自己的腿腳,半截李和寡嫂都格外重視。
回想了一下,李三爺回答,“這幾個月一直在敷藥,如今降溫了腿也不像從前那樣疼了?!?/p>
往年一旦天變冷,寒氣就像無孔不入似的。
盤旋在骨頭縫里,侵蝕著脆弱的骨頭。
這種仿佛有螞蟻在爬的又癢又痛的感覺,即使是一個強壯的大男人也難以忍受。
“那就是還有地方會疼?”沈嗣敏銳地注意到了他話里的未盡之意。
半截李:“關(guān)節(jié)到了深夜還是會痛,不是特別嚴(yán)重?!?/p>
沈嗣打開了自己的藥箱,拿出紙筆邊記錄邊問。
“是哪種痛?”
痛同樣分許多種類,有刺痛也有脹痛。
“是刺痛。”
沈嗣想了想,開了一副藥遞給半截李看。
“之前的藥不變,再加一副藥,敷在膝蓋上?!?/p>
“好好?!惫焉┛戳艘谎?,便笑著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