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剛爬上歐家農(nóng)莊的茅草屋頂，院子里還彌漫著薄薄的霧氣。一只公雞站在籬笆上，昂首挺胸正準(zhǔn)備打鳴，突然被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嚇得撲棱著翅膀逃走了。

"噓——別叫別叫！"小燕子躡手躡腳地從馬廄里牽出一匹棕色的老馬，一邊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一邊對著公雞做噤聲的手勢。

"好馬兒，咱們悄悄地走，別驚動那些睡懶覺的家伙。"小燕子摸著馬脖子，從懷里掏出一塊偷來的胡蘿卜喂它。老馬歡快地咀嚼著，發(fā)出響亮的"咔嚓"聲，嚇得小燕子差點跳起來。

"哎呀，你小點聲！"她急得直跺腳，"要是把蕭劍那個大魔頭吵醒了，咱們就別想出門了！"

正當(dāng)小燕子手忙腳亂地安撫馬匹時，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輕咳。那聲音不大，卻嚇得小燕子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蹦了起來，手里的韁繩都掉在了地上。

"這么早，去哪兒?。?

小燕子僵硬地轉(zhuǎn)過身，看見永琪正抱臂倚在農(nóng)莊大門的門框上，一臉?biāo)菩Ψ切Φ谋砬?。他眼下掛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衣服也皺巴巴的，顯然是一夜沒睡好。

"你、你怎么在這兒？"小燕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活像個逃學(xué)被抓包的孩子。

永琪打了個哈欠："我守夜啊，剛和班杰明換班不到一個時辰。"他走近幾步，彎腰撿起地上的韁繩，"倒是你，天還沒大亮就偷偷摸摸地牽馬，準(zhǔn)備去哪兒..."

"還不是你！"小燕子突然來了氣勢，雙手叉腰，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非要親我，把人家歐嫂的盤子都摔壞了！我能怎么辦？想了想再買一套新的最穩(wěn)妥！"

永琪慌忙捂住她的嘴："小聲點！你想把整個農(nóng)莊的人都吵醒嗎？"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事我們可以從長計議..."

"計議什么呀！"小燕子掙脫他的手，壓低聲音但氣勢不減，"可總不能讓大家用樹葉盛飯吃吧！"小燕子從懷里掏出兩件小巧的首飾，"昨天獄卒塞給我們的，我打聽過了，前面鎮(zhèn)上就有當(dāng)鋪。"

永琪皺眉："我說過，我有皇宮里的首飾，比這些值錢多了。"

"你那都是御用的東西，你那首飾夠買下半條街的碗盤，一拿出來不就直接告訴官兵'我是五阿哥，我們在這兒，來抓我們吧！'嗎？"小燕子翻了個白眼，"再說了，蕭劍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怎么膽子比螞蟻眼睛還?。?

"這不是膽子小不小的問題！"永琪急得直撓頭，"昨晚我已經(jīng)跟蕭劍說了是我不小心弄壞的碗盤，他答應(yīng)今天會親自去買的。我們現(xiàn)在是皇阿瑪通緝的要犯，畫像貼得滿大街都是...我們現(xiàn)在哪里都不能去！"

小燕子哼了一聲："蕭劍一個大男人，哪懂買什么碗盤？肯定隨便挑幾個就完事了。歐嫂對我們這么好，得賠她一套漂亮的！"說著又要去牽馬，"你不去我自己去！"

永琪一把拽住她："你的手傷成這樣，怎么騎馬？"

"我可以用腿夾著馬肚子！"小燕子不服輸?shù)匕浩痤^。

永琪無奈："小燕子！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不是任性的時候！"

"我怎么任性了？"小燕子瞪大眼睛，"我們弄壞東西要賠，這不是天經(jīng)地義嗎？再說了，那個市場在郊外，離城里遠(yuǎn)著呢，官兵哪會去那種地方抓人？"

小燕子突然湊近，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這樣呢？還攔不攔我？"

永琪的耳根"騰"地紅了："這、這是犯規(guī)..."

"那這樣？"她又親了一下，這次停留的時間更長。

當(dāng)小燕子第三次湊過來時，永琪終于投降："好好好，我陪你去！不過要喬裝打扮一番，而且我們要速去速回！"

小燕子眼睛一亮："永琪你最好了！"她興奮地要撲上去擁抱，卻被永琪按住肩膀。

"別急，先換身行頭。"永琪神秘地眨眨眼。

半個時辰后，一對"鄉(xiāng)下兄妹？…還是夫婦吧"出現(xiàn)在了農(nóng)莊門口。永琪頭戴破斗笠，臉上抹了煤灰，穿著一身補丁摞補丁的粗布衣裳，活像個落魄的農(nóng)夫。而小燕子——

"哈哈哈哈！"永琪看著小燕子的裝扮，笑得直不起腰。

小燕子頭發(fā)隨便挽了個髻，脖子上裹著塊花里胡哨的布巾，臉上不知從哪里抹了兩團(tuán)夸張的腮紅，嘴唇涂得鮮紅，活像剛吃了死孩子。更可笑的是她不知從哪找來一件大紅花外衣。

"笑什么笑！"小燕子惱羞成怒地跺腳，"這不都是你讓我打扮的嗎？"

"我是讓你打扮得普通點..."永琪擦著笑出的眼淚，"不是讓你打扮成唱大戲的啊！"

"你懂什么！"小燕子理直氣壯，"我小時候在集市上見過，最不起眼的就是這種打扮花哨的，因為太顯眼了反而沒人注意！越是不會被認(rèn)成‘逃犯’！"

永琪想了想，居然覺得有幾分道理，只好憋著笑點頭："行吧，咱們出發(fā)。"

小燕子急吼吼地翻身上馬，"快走快走！"

永琪嘆了口氣，跟著跨上馬背。小燕子自然而然地往后靠進(jìn)他懷里，發(fā)絲間淡淡的香氣混著晨露的氣息，讓他忍不住低頭輕嗅。

"永琪…別聞了，"小燕子頭也不回地說，"三天沒洗頭了。"

永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