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并未理身旁的醋壇子,她只是沉默的看著眼前矮小的斜街,它甚至不能叫街,只是兩旁的柳蔭低垂,被風(fēng)一吹,看著楊柳傾斜,這才被當(dāng)?shù)厝藛咀髁鴺浣帧?/p>
低低的屋檐,窄窄的門臉,布滿灰塵的街道,原木做的粗糙招牌,就連城門都十分寒酸,處處透漏出這座小城十分貧窮。
她從未知曉皓翎有這樣窮苦的地方,阿念抬頭看了一眼天際,流云隨風(fēng)掠過天際,偶然間蓋住日光,才讓地上的行人有了片刻的涼爽。那些陰影有如實質(zhì),穿過柳枝打在臉上,時而粘滯,時而飄忽。等云飛散,日光又進來炙烤。周而復(fù)始,使阿念心中升起被光陰戲弄的惶惑。
她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錦衣,這是她的母妃用鮫人族織的布做成的,在日光的照應(yīng)下如流光溢彩一般。阿念轉(zhuǎn)頭看向站在馬車前嗦手指的臟兮兮的小孩,只覺得這日光太晃眼,模糊了孩童的面容。
柳樹上的蟬聲嘶到精疲力竭,吵得她頭痛。
她是王女,可她的王庭里還有食不果腹的凡人,這不僅是身為神女的失職,更是身為王女的失職。
王女,供天下之養(yǎng),合該回饋天下才對。
這些人,都是她的子民,怎能如此困苦呢?
表哥叫她來這里,真的只是想讓她查玱玹的事嗎?看著眼前困苦的凡人,阿念有些不確定了。
她和表哥致力于改善凡人和低等神族的處境,只是這里太偏遠,沒有人關(guān)注到這里。
或許是她想的太出神,等她回過神來,才放心相柳捉到一個臟兮兮的黑臉小孩子,那孩子手上還攥著一枚荷包,阿念這才意識到自己腰間的荷包不見了。
見相柳想要捏斷小孩的手,被阿念制止了,“裴熙,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這里如此困苦,無人教化的孩子自然粗鄙,你別怪他?!?/p>
阿念從小孩手里取下那枚荷包系回腰間,又拉回相柳的手,那小孩一落地,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阿念拉著相柳的手,從后面跟了上去,就見小孩在矮房里左右逃竄,停在一顆樹下氣喘吁吁,他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又回首看了一眼,見沒人追上來,才拐到一個破廟里面不見了。
兩人相視一眼,跟到破廟里面去看了,才見著里面有好幾個小孩,最小的大概3.4歲吧,都臟兮兮的,一雙小手已經(jīng)看不出顏色了。
“哥哥,你找到吃的了嗎?”一個小孩捂住咕咕叫的肚子,期盼的問著。
偷東西的小孩耷拉著腦袋,“今天遇到一個肥魚,只是我被抓住了,差點沒回來?!?/p>
那問飯的小孩害怕的連忙上去扒拉他的腿,“哥哥,你明天別出去了,小七不餓的?!?/p>
話音剛落,他的肚子又咕咕咕的叫了起來,他忙用小手捂住肚子,“你別叫,我不餓!”
偷東西的小孩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一枚臟兮兮的饅頭,那是他跟一只野狗打架,從它嘴里掏出來的。
小孩接過饅頭,他只是用小手從上面扣了一小塊下來,然后把大的遞給旁邊眼巴巴看著饅頭的小孩。
幾個孩子就這樣扣著饅頭,吃了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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