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的紫禁城漫天煙花光華奪目,宛如人間最盛之景。
皇后站在景仁宮的檐角下抬頭長久的注視著,身側(cè)的手緩慢抬起,似要伸向那璀璨半空,觸摸那炫目光華。
等胤禛翌日醒來時,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
“你們娘娘可還好?”胤禛問道。
蘇培盛絞了濕帕子雙手呈遞過去:“今日一早剪秋過來傳話,說是皇后娘娘身體大好,要恢復請安,昭貴妃娘娘便去景仁宮了,如今已去了一個時辰了?!?/p>
胤禛不滿的皺眉:“皇后當真胡鬧,儀欣才出月,她便如此迫不及待想要儀欣去向她問安,毫無慈心,當真是糊涂了。”
蘇培盛壓根不敢說話,只低頭服侍胤禛。
“罷了,你快些替朕更衣,朕去景仁宮接儀欣?!?/p>
儀欣并未如胤禛所想在景仁宮受了委屈,反倒是皇后被氣的不輕。
剪秋來傳話后不久,塔娜便準備好了輦轎,桑兒為儀欣換上淺紫色繡牡丹花的旗裝,梳了小兩把頭,頭上簪了一支皇上賜予的鳳簪,雪白的晧腕上戴了一只瑩潤的羊脂玉鐲。
待她到時,皇后早已端坐其上,儀欣輕笑一聲,皇后向來如此,在人前永遠是氣度不失的正宮皇后。
她如今已是貴妃之位,座椅的順序變成了皇后的左側(cè),下首依次是敬嬪、菀貴人、沈貴人、欣常在之流。
她是最后一個到的。
一見著她,宮妃們利落起身,請安的聲音可比剛才迎接皇后時要熱絡得多:“昭貴妃娘娘萬福金安?!?/p>
儀欣踩著花盆底鞋慢慢走過眾妃眼前,那些妃嬪低著頭行禮,眼睛只憔的見昭貴妃鞋上鑲嵌的珍珠。
儀欣和顏悅色的吩咐:“免禮?!?/p>
皇后見著儀欣這番裝扮作態(tài),心里暗暗憋了一股氣,那鳳簪她知道,是皇上特意命內(nèi)務府為昭貴妃制的,以賀她貴妃之喜。
可鳳簪向來是皇后所戴,昭貴妃明明知道的,合該避諱才是!可她偏偏將這簪子戴著招搖過市,當真膽大妄為。
儀欣向皇后行禮,皇后卻好似魂游天外一般,遲遲不肯命儀欣起身,儀欣也沒慣著她,行了禮自己個便起來了。
剪秋連忙道:“昭貴妃怎能自行起身呢?”
儀欣嗤笑一聲:“剪秋這話說的好笑,本宮在這蹲了許久,也不見皇后有何賜教,反倒一臉呆相的坐在鳳椅上?!?/p>
儀欣伸手摸了一把鬢邊明晃晃的鳳簪,語氣不耐的說:“早就聽聞皇后娘娘身子不好,是不是頭風發(fā)作,也不知是否是頭風再次發(fā)作了?本宮還是命太醫(yī)來為娘娘好好醫(yī)治的好,剪秋也不必擔憂娘娘養(yǎng)病期間后宮會有什么波動。”
“本宮奉皇上之命協(xié)理六宮,自會將后宮打理妥當,也不會叫景仁宮缺東少西的。”
這番夾槍帶棒的話噎的剪秋說不出話來,皇后見情況不好,也擔憂若是鬧大了她真的會被皇上給關起來,她現(xiàn)在不受皇上和太后待見,指不定那日就被禁足了,更何況今日之事本就是她不占理。
皇后故作鎮(zhèn)定的打岔,夸贊儀欣誕育皇嗣有功,三言兩語的岔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