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銘在應付煩人的宴會,慕融則在那間黑暗的出租屋里苦苦煎熬。
易感期的陰霾悄然退去,如今面對的是一面無聲訴說的空白墻,它反射出內(nèi)心的深淵,思緒紛亂如加密的密碼,解鎖無從下手。瘋狂的宣泄似乎太過激烈,不適合這片刻的寧靜,于是只能靜靜地坐擁這份虛空,任由點滴的信息緩緩滲入意識的裂縫。內(nèi)心卻還是一座已被遺忘寓所,租客已走,只留下一室的沉寂和待整理的零亂記憶。
空曠的寂靜中,孤獨如同無形的影子,悄然伴隨。然而,內(nèi)心深處并不愿被喧囂的人流席卷,消失在眾生的熙攘之間。于是,那握在手中的電話,成了連接外界的橋梁,幾句交談,便足以抵御漫漫長夜的寂寥。
“喂,塵姐?!?/p>
“嗯,怎么了?”
“你說我要是斷絕和任何人的關(guān)系會不會好點?!?/p>
暮融這句話說的云淡風輕,像是一個很正常的小計劃,但到了方極塵耳里卻是喪氣人自殺前要說的話,她沉默細想了一會兒。
慕容如今確已孤身無依,父母早逝,親族疏離,生活艱苦,但他憑借自身走過了大學的漫漫長路,那份執(zhí)著,世間罕有匹敵。關(guān)于他與池銘的往事,我曾從池溫口中略聞一二:慕容與池銘少年時邂逅,一眼萬年,共同度過了十八歲的年華。然而,或許是因為時空的隔閡,或是情感的倦怠,他們的故事在某個酒吧的昏黃燈光下轉(zhuǎn)了彎——池銘親吻了一位酒保,恰巧這一幕被前來探望的慕容撞見。其后的情節(jié)不言而喻,兩人的裂痕無法彌合,分手的決定雖已作出,心中的牽絆卻如斷線的風箏,難以割舍。
最終方極塵還是開了口:“我如果說就是這樣呢?”
“哈哈哈哈哈,那也沒辦法,我也許就這么爛,不然那人也不能出去找人?!?/p>
那人指的就是池銘,暮融聽了方極塵的回答沒有太大壓力,而是自嘲地笑和調(diào)侃,像個俠客,也像小丑,或這兩個兼并。
“暮融,我沒什么能幫上你的,但我也知道我不用幫你,你的人生自己掌控,你還愛他就讓他找你,不愛他就好好生活,一切在你?!?/p>
“……哈,那我愿意選擇后者?!?/p>
“你開心就好?!?/p>
“嗯?!?/p>
電話掛斷,慕融有點瘋,也有點爽,畢竟和方極塵說的一樣,自己的命是自己的,憑什么讓池銘牽著。
上癮般的刺激讓他忍不住給池銘發(fā)了條短信。
“池銘,老子他媽恨透你了,我不是你的狗,是神?!?/p>
他打這行字的時候滿眼血絲,接近瘋魔,發(fā)出去后又瞬間癱倒,睜大眼睛死盯著那片空白的墻壁,只不過它不再單一,開始變得富有色彩。
另一邊,晚宴結(jié)束,池銘看到消息時人都是懵的,但隱隱覺得暮融的精神狀態(tài)有點不對,這時雨已經(jīng)停了,他交代了些事后立刻訂了機票回B市。
誰也不知道暮融接下來會怎樣,池銘卻能感應到他一定有什么瘋狂的點子要執(zhí)行,自己要立刻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