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大概是入戲太深的緣故,伏黑惠呆了幾秒,才慢慢的站起身。
他滿臉是血,夾雜著眼淚,長時間的蜷縮,讓他身體有些僵硬。
這是五條悟剛回來時看到的情形,他選擇湊到伏黑惠身邊。
“阿惠,還沒出戲嗎?”五條悟摟住他的脖子,頗有些嘲笑意味。
伏黑惠抬頭看見完好無損的老師,眼淚再次淌下。
他流淚是面無表情的,好像麻木了。
五條悟笑瞇瞇的看著他,用著一如既往的欠揍語氣:“伏黑同學(xué),要出戲嘍?!?/p>
伏黑惠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濕巾,抹了把臉:“五條老師戲里戲外都是一樣的欠揍啊,果然是本色出演呢?!?/p>
“阿惠也是本色出演哦。”
鑒于最近的戲份太過壓抑,導(dǎo)演決定給劇組放兩天假,美名其曰放松一下,可是誰不知道要大死特死了,這分明是要演員以最好的狀態(tài)來迎接死亡。
虎杖悠仁看見兩人從攝影棚里走出來,邊招手邊喊:“這邊!”
五條悟也揮手以作回應(yīng),帶著伏黑惠走過去。
虎杖給兩人拉開車門,自己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扭過頭興沖沖地開口:“伏黑,馬上就要殺青了!好不容易有個假期,帶你去放松一下……”
一路上,基本都是虎杖悠仁和五條悟在說話,伏黑惠則是不停地點頭。
伏黑惠支著下巴,看著車窗外的景色,或是來去匆匆的過客,或是蜿蜒曲折的山路。
伏黑惠在思考。
他在想:劇中的“伏黑惠”有嚴(yán)重的自卑自毀傾向,每一個對于他很重要的角色,最后都是匆匆過客,如過往云煙般,他來時身邊空空,死去亦是。
“上天的恩惠”才是對他最大的詛咒,那他會不會在蜿蜒的山路里迷失自己?
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
……
他煩躁的揉了揉頭,這個編劇寫的劇情是越來越奇怪了。
車內(nèi)好像突然安靜了。
伏黑惠正想回頭,一只干燥的大手瞬間拍了上來,并且把他的頭發(fā)都揉亂了!
“五條老師!”伏黑惠捂著腦袋,忍無可忍的喊了一句。
果然,虎杖悠仁和五條悟正在憋笑,尤其是五條悟,肩膀抖個不停。
伏黑惠“幽怨”地盯著他們,直到五條悟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阿惠,該下車了?!?/p>
晚上九點,《咒術(shù)回戰(zhàn)》劇組的演員陸續(xù)進了酒店。
既是殺青宴,也是生日宴。
他們其樂融融,絲毫不在意劇中的自己是如何死去的,因為沒必要和神經(jīng)病發(fā)瘋。
他們大快朵頤,因為是宿儺和真人結(jié)賬。
五條悟活像一個深閨怨婦,看著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吞云吐霧”。
夜蛾正道像在劇中一樣,還是不停地織著玩偶。
釘崎野薔薇和紗織坐在一起。
虎杖悠仁坐在家人中間。
……
太幸福了啊。
只有伏黑惠坐在角落里,枯坐三小時。
他在第三次聽到無人接聽的聲音時,就關(guān)掉手機了。
他好像與這里格格不入。
他有點兒想逃。
零點時,世界突然猝死,黑色擁抱著他。
“12月22日了。
好像,是我的生日,是他的生日。”
有人做了心肺復(fù)蘇,亦或是有備而來。
微弱的燭光跳動著,搖曳著,酒店對面的LED大屏閃爍著幾個大字——
伏黑惠,生日快樂!
Happy Birthday !
艷色映射到伏黑惠漂亮的眼睛里,直至現(xiàn)在,他才終于意識到,戲里戲外,是不一樣的。
耳邊也響起幼稚的生日歌,可是快樂伴著歌,也縈繞在他身邊。
伏黑惠轉(zhuǎn)身,看見伏黑津美紀(jì)和爸爸媽媽推著小山丘似的蛋糕,朝他走來。
現(xiàn)實終將與虛幻割裂。
伏黑惠一如既往的面癱臉,如果他眼眶沒有泛紅的話。
十六歲的小孩,會有多成熟呢?
伏黑惠繞過蛋糕,抱住了他的至親。
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明明不是第一次與家人過生日,也不是最后一次,可他還是覺得是失而復(fù)得,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很新鮮。
不想體會第二次了,一定不會失去的。
溫情過后是熱情。
送禮物環(huán)節(jié)是必備的。
伏黑惠迎來了生日的第二次“破防”。
或許是大家的祝福,或許是大家的擁抱,或許是大家對未來的期望。
這些話語、動作和愿望,都染上了溫暖的顏色。
好吧,他真的是上天的恩惠。
最后的最后,大家在酒店里狂歡,伏黑惠把“生日快樂!”切了下來。
他把蛋糕擺在月光下,垂下眼瞼,虔誠地祝福著:“伏黑惠,生日快樂?!?/p>
遠處迸發(fā)出燦爛光芒,是煙花,是《咒術(shù)回戰(zhàn)》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