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緋雙手緊緊扒著他的胳膊,站直后低聲回道,“坐久了腿麻而已?!?/p>
另外三人也圍了過來。
人群中,這一點小動靜還引起不了其他人的注意。
不知是誰開口說了一句,“腿麻?揉一揉會不會 緩解一些?”
虞緋轉過身,被鄭醇半托著抱進懷里。
聞言,下意識就要回答說不用。
可下一瞬。
虞緋就感覺到自己的褲腳被人挽了上來。
細長分明的指節(jié)正在揉捏她的小腿。
那些酥麻的刺痛感似乎得到了緩解。
只能感受到指腹劃過小腿肚的癢意。
虞緋眼眸危險地瞇了瞇。
不過短短幾天,竟也知道主動出擊了。
她唇角微勾,怕是要教你失望了。
“?。 辈煌谀行缘膵擅穆曇?,讓在場幾個人同時一愣。
“別,別捏了……”
小貓叫似的聲音,毫無威懾力。
看著掌中纖細的小腿,邢楨眸光一暗。
一手托著小腿不放,就這么抬頭看過去。
精致漂亮的少年,此刻咬著下唇,唇瓣被他咬出一道紅痕。
邢楨未做準備,那道含著水光的,埋怨的眼神就看了過來。
他心頭猛地一跳,慌亂地低下頭。
一言不發(fā)地將虞緋的褲腳再次挽下來。
站起身后,出口的嗓音比之剛才啞了不少。
“看來是沒用?!?/p>
“你這么嬌氣,肯定不愿意自己走回去,我只好勉為其難地把你帶回去了?!?/p>
說著,他作勢要將虞緋拉過來。
鄭醇面色一變,下意識護著虞緋后退一步。
眼神警惕地問:“你干什么?不知道他腿麻不舒服嗎?”
對于鄭醇的質問,邢楨不予回答。
反而好脾氣地笑了笑,啟唇道:“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她的所有喜好,習慣我一清二楚?!?/p>
言下之意便是:我比你更了解她,你有什么資格攔我?
接收到邢楨遞過來的挑釁眼神,鄭醇又怎會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過了幾秒,見對方沒有主動讓步的意思。
邢楨再開口時,語氣帶了些不耐和輕嘲,“現在可不早了,還是你們都想站在這里過夜?”
這話說得不客氣。
鄭醇緊了緊抱著虞緋的手,心中幾番掙扎。
即便不甘,不愿,也無可奈何。
他主動妥協,“那你就把他帶回去吧?!?/p>
邢楨冷哼一聲。
讓虞緋扶著自己的肩,自己則是轉身下蹲。
潛藏的火藥味似乎都與虞緋無關。
他只是自然又熟練地俯身,趴在邢楨背上,雙臂繞至前方,環(huán)住邢楨的脖子。
邢楨拍了拍虞緋的胳膊,“抱這么緊,想勒死我嗎?”
邢楨雙手托在虞緋大腿前方的腿彎處。
像稱量物品一樣,故意把她掂了掂。
“你干嘛!我腿還麻著呢!”
少年突然往邢楨后背錘了一拳。
邢楨笑嘻嘻的,一副好脾氣模樣,就是嘴太欠了點。
“你是不是胖了?怎么背起來還重了?”
“閉嘴!你怎么能詆毀我的體重?!不知道……”
嬉笑吵鬧的聲音漸行漸遠。
熟稔的打鬧態(tài)度,不知刺傷了在場誰的眼。
沈叢瀾睨了一眼低著頭,拳頭捏緊的少年。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勸慰對方,可又不知從何說起。
默了默,他叫上崔陽離開了這里。
由于從小生活環(huán)境的影響,很少有人向鄭醇施以善意。
虞緋,是除了爺爺之外,第一個對他好的人。
可為什么,這唯一的溫暖也要被人奪走!
還是說,真如同街坊鄰居議論的那樣,他是個不幸的災星。
……
忍了一路,終于,在距宿舍幾步遠的時候。
邢楨停下腳步。
語氣含著幾許無奈。
“還沒玩夠?別戳了,很癢的?!?/p>
靜謐的走廊內,除了幾聲從宿舍門內露出的鬼哭狼嘹,再無其他聲音響起。
可邢楨感受得到,肩頸處那種毫無規(guī)律,一輕一重的戳碰感消失了。
背上也沒了動靜,靜悄悄的,好似睡著了一般。
邢楨抬腳正要往前走。
“你到底還喜不喜歡我?”
委屈的,控訴的聲音自耳畔響起。
邢楨邁出去的步子,就這樣僵在了原地。
對方還在繼續(xù),“想訂婚就訂婚,想逃婚就逃婚,你知不知道這樣我家會很丟臉?”
“你把我當什么了?”
或許是疲倦感暫時麻痹了大腦,又或是兒時的習慣使然。
虞緋把下巴抵在邢楨肩頭。
兩人離得極近,說話時呼出的熱氣灑在耳畔。
可邢楨此刻卻顧不上這個。
少年的話像威力巨大的煙花,炸得他腦中一團亂麻。
而這,也正是自己正在糾結的東西。
感情就像纏繞在一起的毛線團,越理越亂。
直到最后,反而困住伸入其中的雙手。
“喜歡……”,晦澀的聲線低不可聞,淹沒在平穩(wěn)的呼吸中。
邢楨背著熟睡的虞緋立在原地沉默幾秒,回了宿舍。
樓梯口拐角處。
少年的臉色震驚又困惑,瞳孔緊縮,不可置信地低聲喃喃道,“……這怎么可能?”
翌日。
早上八點。
一間寬敞又陌生的活動大廳里。
崔陽打著哈欠,眼角浸淚地走了過來。
“啊——哈,怎么今天早上集合這么早?”
他腦子還沒清醒,也就忽略了此刻幾人古怪的站位。
邢楨雖然站在虞緋身旁,但刻意地拉寬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很客氣的社交距離。
鄭醇則是站在離虞緋最遠的位上,也就是邢楨旁邊。
眼神時不時的落在虞緋和邢楨身上,眸光復雜難測。
這兩件事單看都沒什么問題,但放在一起就顯得奇怪了。
沈叢瀾短暫地鎖了一瞬眉,思考著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細節(jié)。
看來,昨晚發(fā)生了一些“特別”的事,他眼神淡了一分。
作者菌又滾回來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