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人都天生就有足夠的才能,不幸的雛鳥只能拼命扇動雙翅,才能讓本難及他人的自己不被落下,與大部隊齊頭并進。
泠絕不是那種“天才型”的選手,可以說,她的每分成績,都是用時間與生命滴滴壓縮而成,凝聚著辛勞與苦痛。她就像被崩到最緊、幾乎要崩斷的弦,每天的她都如同懸于半空的巨石一般,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在風(fēng)中搖搖欲墜著,或許隨時一個不注意,就會摔成碎片。
最嚴重的時候,她保持低迷的狀態(tài),也想得很極端、很消極,時時刻刻都想要以死逃避,逃避那些已經(jīng)受過的苦難、和那些尚未經(jīng)歷的災(zāi)禍。白天下課的間隙,偶然瞥見窗外的藍天白云時,她希望自己突然猝死;晚上到洗澡時,看著嘩嘩的水流與朦朧的、蒸騰的水霧,她想割腕;該睡覺了,整個世界陷入黑暗中,她就開始想象死后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很難用準(zhǔn)確的語言描述。就如同在四面環(huán)山的路上,沒有方向、也看不到終點,眼前還蒙著厚厚的霧,是一種悲痛的無力、深刻的絕望。
唯一能帶給她些許籍慰的,或許就只有那個美好而虛幻的夢。多么荒謬,她已經(jīng)淪落到要靠虛幻的夢作為精神支柱了!但或許若不是因為那個夢,不是因為好奇夢里的少女,她已經(jīng)以千百種方法離開人世。
那個夢盡管怪誕不經(jīng),但夢里的一切都令她放松,讓她感到熟悉,仿佛緊張的現(xiàn)實不再存在,而這虛幻怪異的夢和夢中的另一個女孩才是真實的。
她再度如往常般伏在桌面上,希望又一場這樣的夢快點來臨,以給痛苦的現(xiàn)實帶來些許籍慰。
短暫的夢境中,絢麗而圣潔的陽光下,少女與向日葵仍如往日般平靜與悠閑。金黃的光束如聚光燈一般打在“她”的臉上,怒放的向日葵都一致面向“她”的臉,仿佛“她”才是這里的太陽。陽光與花,映著“她”的笑,美麗而魔幻,如有魔力般,深深地牽引著泠。這樣的美麗與恬靜,勾扯著她的思緒,讓她對此“心馳神往”。
盡管她仍然看不清“她”的眼睛,但她相信那里也一定盛著夢里閃耀的陽光,充滿溫柔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