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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見一襲白衣款款入殿,江弘文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問道。
“父親?!苯兄厶志卸Y道。
“九霄呢?可是在茶樓?”
江承舟抬起眼來,朝殿堂之上的人微微外頭笑道:“沒有,今日我去茶樓尋他,店里的伙計(jì)說,弟弟今日被召到金霞殿去了?!?/p>
“金霞殿?”座上人不解,“金霞殿這會兒召他去作何?”
江承舟不改臉上的笑意,款款道:“似是為了棲吾山的事?!?/p>
“混賬!”沒等承舟的話落下,江弘文手中那盞滾燙的茶便被他狠狠地擲了出去,砸在了堂下之人的身上,破碎的瓷片擦著他那張白皙的臉飛過,帶出一道血痕。江承舟站在廳內(nèi),仍是不改那一身的清風(fēng)明月感,只是緩緩蹲下去拾那一地的碎瓷片,“那道詔令!分明是你拿回來的!怎得是他得召?怎得會變成他?!”江弘文肉眼可見的動了怒,責(zé)備聲中似乎還帶了真氣,如雷貫耳。
“棲吾山!又是棲吾山!”江弘文從座前站起來,朝堂下的承舟走去,“你分明知道!那棲吾山上有什么!……你!”那道話音未落,江弘文還是看到了方才承舟臉上受的傷,和剛剛因?yàn)閾齑善簧靼唏g的手。
“害……”江弘文嘆了口氣,握起江承舟那雙捧著瓷片的手來,“承舟,你是個懂事的,家里向來知道,可你如今……怎會讓九霄他再返棲吾山?”
江承舟將剛才手心里的瓷片重新從大到小的累在一起,頓了半晌才開口回道:“父親,我相信他?!?/p>
或許這次,金霞殿的詔令,本就是下給江九霄的。
從棲吾山回來開始,江九霄聲也不吭的收下了金霞殿批給他的那一整座將軍府,整日整日的閉門謝客,哪怕是他江承舟去拜訪也都不見,對外就只是說累了,如若不是自己幾個星期前,在一處偏遠(yuǎn)的茶樓見到他熟悉而落魄的身影,江承舟還真不敢認(rèn)。
他永遠(yuǎn)記得當(dāng)時他們兄弟兩見面的時候的情形,江九霄微微紅著眼,手里攥著的,還是那只小小的白玉琉璃盞。
他知道,他在想他。
等到江九霄從金霞殿回來,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了。一聽聞九霄回來,江承舟便立刻整裝待發(fā)的備車趕到了將軍府。這會兒執(zhí)勤的門侍倒是很知趣,一改先前“閉門謝客”的口風(fēng),直接把江承舟給放了進(jìn)去。
“九霄?!苯兄蹧]時間在路上欣賞那滿池活潑的錦鯉和這會兒將軍府里的斜陽西折,徑直的趕到了內(nèi)殿里,“如何?金霞殿可答應(yīng)了?”
見江承舟的到來,江九霄還是沒忘了那番刻板薄情的禮制,仍是先拱手行禮道:“兄長?!?/p>
江承舟根本等不及見他磨磨嘰嘰的見禮,忙上前一步托住他剛舉起來的修長而又結(jié)實(shí)的手臂,“哎,你我之間,何必多禮,快給哥哥說說,如何?”
江九霄抬眼便看見兄長臉上那一條細(xì)紅的痕跡,又見他眼里那般急切的神色,只好點(diǎn)頭開口道:“殿前應(yīng)下了,準(zhǔn)我主動請離,接詔令去棲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