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傾斜著身子,手扶在墻上,探頭向前看去。
前方的有個黑影靠坐在墻下,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嗯,你好?”我咽了口唾沫,歪著腦袋小心地試探著他。
黑影抬起頭朝這邊看過來,“誰?顧樂?”
他扶著墻站起來,朝這邊挪動,“還真是你們啊。”
“鄭詩懷?!”看清那人的面容,我不禁張大了嘴。
“別這么驚訝嘛。”
“你怎么在這?你受傷了?”我瞧見他一手捂著腹部,衣服上沾染了暗紅的血跡。
“我沒事,你們在這兒做什么?”
柊說道:“我們在找出口?!?/p>
“跟我們一塊走吧?!?/p>
“好啊?!编嵲姂炎哌^來伸手搭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一手扶著墻,一手扶住他的腰,一行人繼續(xù)向前走著。
走著走著,我感到手扶著的墻壁突然消失了,我愣了一下,隨即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來了,這還是我的房間,我和小角離開時的位置,柊和岫也消失了。
床頭柜上精巧的小表在滴答滴答的響著,我隨意的瞟了一眼,已經(jīng)九點半了。
“顧樂,我累了,借你床躺會兒?!鄙磉叺娜瞬坏任业幕貜?fù),隨意的躺在了我的床上。
“咦,你小子把我床單都弄臟了?!?/p>
“沒事,臟了我洗。”
不到兩分鐘,均勻的呼吸聲響起,床上的人已經(jīng)熟睡了。
“師父!”我聽到窗外歲安的聲音,我側(cè)頭看去,他在院子里一臉興奮,朝屋里跑來。
“楚哥,師父回來了!”
我給鄭詩懷蓋上被子,走到門口攔住了歲安。
“走吧,出去說?!?/p>
出門來到院子里,抬頭正好看見穿著大衣從大門口趕回來的楚偉彥。
“還以為你出事了呢,嚇?biāo)牢伊?!”他走上前來,抬手撣掉我頭上細(xì)碎的雪花,拉著我和歲安今回到他房間。
我窩在沙發(fā)上,腿上蓋著一件毯子,歲安倚在我旁邊。
楚偉彥走過來,“餓了嗎?”
“餓?!?/p>
“行,我去整兩個菜,悶口飯,都沒吃呢,正好一塊吃點?!?/p>
”等等?!蔽议_口叫住了他。
“怎么了?”楚偉彥停住腳步,轉(zhuǎn)身看著我。
“鄭詩懷回來了,在我屋睡覺呢。”
“真的?這家伙,行,那我多整點,一會叫他起來吃飯。”
“好?!?/p>
屋子里暖烘烘的,我和歲安靠在一塊,不一會就睡著了。
后來我被人輕輕拍醒了,“師父,吃飯了。”
我睜開眼睛慢慢坐起來,腦袋還有些迷糊,昏昏沉沉的。
我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師父等等!”
“嗯?”我停下來,歲安朝我走過來,把外套遞給我。
我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剛才都忘穿外套了,這出去不得凍蒙了。
“謝謝?!?/p>
“沒事師父。”
推開門,院里的雪白花花的,眼睛被刺的有些痛,我捂住眼睛,緩了一下朝廚房走去,雪越下越大,已經(jīng)沒過腳腕了。
“對了,鄭詩懷呢,叫他了嗎?”
“楚哥去叫了?!?/p>
“哦好?!?/p>
廚房里香噴噴的菜香在寒冷的冬日里格外的吸引人。
鄭詩懷和楚偉彥已經(jīng)在桌邊坐好了,我和歲安在門口跺掉腳上的雪才到桌邊坐下。
我搓了搓被凍的有些僵硬的手,拿起筷子。
“你倆怎么來這么慢,我都要餓死了?!?鄭詩懷伸筷子夾了一塊肉放到歲安碗里。
“謝謝哥?!?/p>
“哎,真乖。”鄭詩懷笑嘻嘻的摸了下歲安的頭
楚偉彥抬頭道:“鄭詩懷?!?/p>
“干嘛?”身旁的人正埋頭干著飯。
“你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鄭詩懷拿筷子的手明顯的頓了一下。
“……還沒,吃飯就吃飯,提這鬧心事干什么?!?/p>
“如果你需要幫助,盡管提。“
“知道兄弟們義氣,別擔(dān)心,我會處理好的?!?/p>
吃完飯后鄭詩懷回到自己房間去睡覺了。
“楚哥,咱堆雪人啊?!笨粗谆ɑǖ难彝蝗粊砹伺d致。
“行,我去給你們找副兩手套。”楚偉彥從廚房出來,關(guān)上門,到屋里去了。
等待的功夫,我和歲安迫不及待的玩起雪來。
我蹲在地上,雙手捧起一堆雪,合在一起用力捏了個雪球出來,刺骨的涼讓我不得不立馬放下手里的雪球。
我看著自己的手,上面還殘留著雪水,我搓著手,哈了幾口熱氣,這才緩和了一點凍僵的感覺。
“師父你看!”歲安捏了個正正方方的小雪塊,拿在手上舉給我看。
“哇,這么厲害,夠可以的啊?!?/p>
還是小孩抗凍啊。
“你倆這么玩也不怕把手凍掉,來,帶手套。”楚偉彥從身后走來,地上的雪被踩的咯吱咯吱響。
我站起來,接過手套,笑道:“這不是還有楚哥你嗎?謝了。”
“謝謝哥?!睔q安扔掉了雪塊,接過手套帶上,有點大。
“鄭詩懷的手套?”我問楚偉彥。
“對,等有時間了,得給歲安買個手套。來吧,堆雪人哪有打雪仗有意思,再加個打雪仗?!背┮餐稚蠋е痔祝叩揭贿叺目盏厣?,蹲下,開始攏雪。
“好啊!”歲安看上去很興奮,也跑別處玩雪了。
“行?!蔽掖骱檬痔?,繼續(xù)撥弄著地上的那個小雪球,不一會兒,雪球就很大了,我把它放在一旁,準(zhǔn)備再捏一個小雪球。
呼啦,一個大雪球從我身邊滾過,粘走了我剛卷好的小雪球,只留下一排腳印。
“哥,你過分了吧?”我看著旁邊雪球丟失的位置,愣了兩秒,抬頭看向楚偉彥。
“反正都是要卷在一起的嘛,你等著,我現(xiàn)在去把你徒弟的雪球也卷走。”歲安蹲在不遠(yuǎn)處,腳邊有兩個卷好的雪球,小小的身影還在忙碌著。
“嘿嘿,好主意,快去吧快去吧?!甭犓@么說,我瞬間就樂呵了,也不計較他剛剛拐走我雪球的事了,扭頭在一旁又捏了一個小雪球來。
“啊!哥!”歲安突然蹦起來。
哈哈,他的雪球被人卷走啦!
我悄悄抬頭看熱鬧,嘴角忍不住的上揚。
“哥,你怎么欺負(fù)人呢!”歲安氣得用手捶空氣。
“哈哈哈,不逗你了,堆雪人,顧樂,你弄好雪球了嗎?”
“好了?!蔽冶е阌形夷X袋大的雪球朝他們那邊走去。
小雪球放到大雪球上,雪人的頭和身子就好了,現(xiàn)在就差細(xì)節(jié)了。
我雙手叉腰,看,走到是石桌旁的那棵樹下,伸手折下兩截短樹枝,走過來,插在了大雪球的兩側(cè)。
“你這雪人手可真短?!背┬χ虏哿艘痪?。
歲安拿起一個雪做的鼻子,安在了雪人腦袋上。
我摸摸下巴,“差眼睛和嘴了,沒有石子啊?!?/p>
“用雪球代一下吧?!背┒紫氯ツ罅藥讉€只有手指大的雪球。
很快,一個完美的雪人就新鮮出爐啦,不過看著有點怪怪的呢?
一個雪球從背后砸在我的肩上,我回過頭。
“還站著干什么?打雪仗嘍。”楚偉彥向上拋起手里的雪球,再次朝我丟過來。
我后退兩步躲開,彎腰飛快地從地上抓起一把雪,攥出個球來,揮手就朝他丟去。
“呸?!彼ǖ裟樕系难?,拉著歲安跑開了。
趁著這功夫,我趕緊又做了好幾個雪球放在地上。
察覺到想要靠近的腳步聲,我抓起兩個雪球就朝前方丟了過去,可惜都砸空了。
兩個人開始輪番朝我丟雪球。
“歲安你居然不幫我!”我撅起嘴,“二打一,不公平!”
“打雪仗都不會的人,居然還賴小孩?!背┰趤G雪球的間隙還抽空來嘲笑我。
我一個躲避不及時,一顆雪球砸在了腿上,我踉蹌著往旁邊躲。
我似乎有什么東西掉出去了,我喊停他們,低頭朝剛才的位置看去,雪地上躺著一只青色的耳墜。
一雙鞋出現(xiàn)在視野里,隨后一支手把它撿了起來。
我抬頭看去,是鄭詩懷,他披著個厚大衣,一根頭發(fā)在耳側(cè)翹起,看樣子應(yīng)該是剛睡醒。
“喲,你還帶這東西呢。”他用兩指捻起那耳墜,放在眼前賞玩。
“你這么快就睡好了?”
“我哪有你說的那么能睡,這小東西,該不會是煊瑭血吧?”
“你怎么知道?”
“送我唄?!?/p>
“說實話,這個真的不方便送你啊?!蔽蚁霌蠐夏?,忘了手上還帶著手套,冰得我一個激靈趕緊拿開了手。
鄭詩懷笑了一聲,“你簽血鑒了?”
“嗯?!蔽尹c頭。
“那就好辦了,這東西借我用一下?!?/p>
“這是不是和你處理的那件事有關(guān)?”看他這副模樣,我心里大致猜出了一二。
“你什么時候這么聰明了?”鄭詩懷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來。
“別整這死出,你還還我嗎?”
“哦,對,你等個三五天的,再傳喚你的煊瑭血?!?/p>
“行?!?/p>
“謝了,兄弟夠意思?!编嵲姂褦n了攏大衣,朝大門外走去。
“你去哪?”楚偉彥拉住他。
“去赴宴,放心,等我回來,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還有,你們這雪人堆的好奇葩。”直到那瘦長的身影消失在視野,我才回過神來,許久不見,他似乎瘦了很多。
“顧樂?!背┺D(zhuǎn)頭看過來,目光中帶著一絲詢問。
打雪仗的心思已經(jīng)沒有了。
“嗯,我們一塊兒吧?!?/p>
我給李文旭和孫清明發(fā)去消息,叫他們來這兒陪歲安。
“師父,哥,你們注意安全,我等你們回來。”歲安站在大門口,朝我們揮手。
我朝他揮揮手,“知道了?!?/p>
處理好一切,我和楚偉彥離開了明庚閣。
……
“執(zhí)行能力很強啊,鋒尾?!蹦腥苏驹陉柵_前,舉起手里的東西放在陽光下觀賞。
“當(dāng)然,沒有你的威脅,我堂堂一個殺手又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呢?!鄙倌昕孔谏嘲l(fā)上,翹著二郎腿。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這東西是干嘛的?!?/p>
“不急?!?/p>
男人笑著,拍了拍手。
房間門被打開,走進來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手上托著盤子,盤里放著一柄刀。
男人拿起刀照著自己的手掌劃下去,頓時鮮血涌出,滴在耳墜上。
“煊瑭血,顧名思義是煊瑭的血制成的,它的擁有者可以召喚煊瑭,煊瑭的嘴很鋒利,喜食血,殺人就如同剝皮一樣簡單,據(jù)說還可以延年長壽呢。”
男人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刻,過了半晌,他張開雙臂,似是在等待著什么的到來。
房間里寂靜,沒有一個人說話,空曠的房間里只有鐘表轉(zhuǎn)動的聲音。
“嗒……嗒……嗒?!?/p>
男人悄悄睜開一條縫,掃視著周圍,“怎么沒反應(yīng),或許時間太短了,再等等再等等?!?/p>
“馮先生,你的事你有的是時間等,我可還急著去吃飯呢,不如先解決我的事怎么樣?”
男人沒有回話,又過了五分鐘,周圍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男人放下手臂,深呼了一口氣,把手中的東西扔到桌子上,拿起一旁的刀,看向沙發(fā)上的人。
“鋒尾,你也會騙人嗎?”
“我騙你做什么?”少年皺起眉頭,坐直了身體,警惕的看向面前的人。
那人瞬間出手,拿著手里的刀朝沙發(fā)上的人扎去。
少年靈活的滾開,翻到沙發(fā)后面,武器幻化在手中,房間里的兩個人跑過去,想按住少年,卻被少年踹翻在地,動彈不得。
“姓馮的!”
“騙我的人沒有好下場?!?/p>
“我騙你個空氣??!”
男人愣了一下,刀掉在了地上,殘留在刀刃上的血崩在了男人黑色的褲腳上,滲進了布料里。
“來人!”男人朝門外大喊。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少年感到有些不安,回頭看了眼門口,又轉(zhuǎn)回來看向男人。
“你的錢我可以不要。”
“不,這不是錢的問題,也不是你欺騙我的問題?!?/p>
“你總不能是想要我……你想要我的命?”
“一條命而已。知道嗎?人太過優(yōu)秀是很危險的?!?/p>
“那懸賞令?”
“不過讓你臨死前為我做些有意義的事,不是嗎?”
少年被氣的顫抖著嘴說不出話來。
門被打開,十來號人闖進來,站在墻下。
我和楚偉彥扒在窗外,這里是二樓,他們的話我聽的一清二楚,我實在氣不過,準(zhǔn)備上去和他們拼一下。
楚偉彥踢了我一腳,讓我別沖動。
我皺著眉,思考著怎么辦。
煊瑭,對叫煊瑭來,只要我讓那個姓馮的家伙以為這是真的不就好了嗎?
我試探著召喚煊瑭,不一會兒從四面八方涌來無數(shù)的煊瑭。
“顧樂!”身旁的人慌張的小聲叫著我。
“沒事,自己蟲。”
我讓它們翻進了屋里。
“啊!什么東西?哈哈,這就是煊瑭!”
“看吧,我說我沒騙你!”
“可你還是得死。”
“姓馮的,你丫真是腦子讓驢踢了!”
啥玩意?我手快要酸了,真是要瘋了。我給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直接翻了進去。
屋內(nèi)兩個人扭打在一塊,不遠(yuǎn)處還有兩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一群人已經(jīng)在往門口跑了。
我三步并作兩步上前,迅速拉開了少年。
“上!”屋內(nèi)原本毫無秩序,四處亂爬的煊瑭瞬間整齊劃一,一窩蜂地朝那姓馮的人身上撲去。
“你是誰?!滾開,別咬我嘶,去咬他??!鋒尾!就算我不能殺了你,那又如何?只要你的懸賞令還在,總有人會去殺了你的,哈哈哈哈哈!”
頃刻間,他不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張新鮮的人皮,當(dāng)然,屋里的人無一幸免。
“顧樂……”鄭詩懷一臉震驚的看著我,我錯開他的視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周圍的煊瑭早已如潮水般退去。
“你動作可真夠快的?!背┛吭诖斑?。
“你倆什么時候來的?”
楚偉彥走過來,“我們一直都在啊?!?/p>
“顧樂……”鄭詩懷看著我。
“沒事了?!蔽冶ё∴嵲姂?,拍了拍他的背,“啊嚇?biāo)牢伊恕彼穆曇袈犉饋碛行╊?,看來真的嚇著?/p>
楚偉彥雙手抱臂站在一旁,等到我們分開了我,他才把煊瑭血給我。
我問道:“話說回來,那個懸賞令怎么取消???”
“這個,只能是懸賞令的頒布者親自去取消?!?/p>
“啊,真的?”我頓時呆愣在地上。
鄭詩懷攤開手,“我不是愛開玩笑的人?!?/p>
“你說這話不違心嗎?”我微微瞪大眼睛,無語的看著他。
鄭詩懷摸了摸鼻子,轉(zhuǎn)過臉去。
楚偉彥提議道:“我想你對他應(yīng)該是有點了解的,他的皮不是還在嗎?你可以假扮成他去取消懸賞令。”
“這,行嗎?”鄭詩懷遲疑著。
“對呀,怎么不行?你想想剛才這屋子里的可全都被滅口了,哪有活人出去通風(fēng)報信啊?!蔽冶怀琰c醒了腦子,拍了下手。
楚偉彥跟著附喝:“是啊,你不說我不說,誰又知道你是不是他呢?”
“你們說的有道理?!编嵲姂腰c頭贊同,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那張皮,撣了撣才套上去。
“怎么樣?”他一開口,我和身邊的人都嚇了一跳。
我湊過去摸摸他的脖子:“這套個皮,怎么聲帶也換了呢?”
“倒也方便,省的我再去裝了?!?/p>
楚偉彥問道:“咱去哪兒?”
“跟我走就好?!编嵲姂殉T外走去,準(zhǔn)備給我們帶路。
“等一下?!彼蝗煌W∧_步。
我問道:“怎么了?”
“你倆現(xiàn)在可是被懸賞的人,直接出去,不怕丟命?”
“我們戴圍巾了,會給自己包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
“沒有人會在屋里這么干。”
“好吧?!蔽尹c點頭,和楚偉彥隨便找了兩件皮套了上去。
“我這件聲音怎么這么娘?。俊背┮婚_口我就憋不住了。
“噗,你先湊合一下吧?!?/p>
鄭詩懷也是笑得肚子疼,“楚哥,你可別放飛自我了?!?/p>
“你倆閉嘴?!背┠樕惶谩?/p>
跟著鄭詩懷,我們來到目的地,那是一處像是吧臺的地方。
“馮先生,您近來身體安康???”見到“馮先生”,臺后的人笑得很開心,那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眉眼細(xì)長,他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心眼多,不好相處。
“當(dāng)然,我是來取消懸賞令的?!?/p>
“先生,那這個錢您什么時候付呢?”
“下半天給?!?/p>
“馮先生,我不太懂您的意思?!蹦莻€年輕的小伙低著頭,緩慢的抬起眼睛,翻紙的手也停在了那里,年輕單純的面孔下,貌似是危險的信號。
我呼吸有些急促,鼻子上冒了些汗。
身旁的人開口想要說話卻又閉上了,他悄悄捅了我一下,示意我開口,我上前替“馮先生”說聲道:“老板生意做慣了,意思是今天晚上給?!?/p>
“明白人今天怎么也糊涂起來了?還是說你需要換一份工作?”“馮先生“不急不慢地說著話。
聽到我的話,年輕人打量了好一會‘馮先生’,又轉(zhuǎn)頭來看我,我被他盯得心里發(fā)毛,在快要露餡的時候,他又掛起了笑?!爱?dāng)然沒有,馮先生?!?/p>
也許是錯覺,總感覺他那個“馮”字說的比之前要重。
“可以了,馮先生,祝您生活愉快?!?/p>
“嗯。”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那剛才的錯覺也就無所謂了。
我們跟著“馮先生”離開了那里,回到了最初那個空曠的屋子里。
“哇,剛才真的嚇?biāo)牢伊耍贿^還好成功了。”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把脫下來的皮抱在手里。
“把這兒燒了吧,不會有人再來了?!编嵲姂寻焉砩系钠G在地上,用鞋蹭了幾下。
“好啊?!蔽倚χ饝?yīng)。
我把皮丟在地上,從兜里掏出一張符,丟下,轉(zhuǎn)身和他們離開了這里。
大門緩緩關(guān)閉,透過門縫,屋子內(nèi)燃起猩紅的火焰,逐漸吞噬著屋內(nèi)的一切。
雪還在下著,三條并排的腳印踩在雪地里,灰蒙蒙的天空下,響徹著自由的歡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