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畢,兩人叫水洗漱后,一同歇在了榻上。
夢境成真,趙洵頭一次嘗到了那事的妙處,摟著懷里的美人頗有些食髓知味。
直到美人的淚滴落到他胸膛之上。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趙洵眉頭皺起,淡淡道,“莫不是……心里還念著那齊小公爺?”
鐘媚兒擦了擦淚,輕聲道:“殿下何必說這些沒趣的話。我與齊公子……今夜之后,便不是一路人了?!?/p>
趙洵聽著這話,心頭莫名窩火。
她倒對齊衡那廝用情至深,滿京城都傳揚著他們倆定親的佳話。若非今日他強要了她,恐怕下一次再見,便是婚宴之上了。
想到此處,趙洵心中郁氣頓生,“一個尚未承襲國公之位的公子罷了,稱他一句小公爺,不過是眾人給他們家?guī)追直∶妗}R國公府日暮西山之勢,京中誰人瞧不出?”
“正讀書的年紀(jì),心思卻不放在做學(xué)問上。依吾看,此次春闈,他怕是得落榜?!?/p>
趙洵冷哼一聲,言語間顯然很瞧不上齊衡這一家子。
不過撇開嫉妒心作祟來看,他說的也并不全是虛妄之言——至少齊國公府如今的確是在走下坡路了。
族中實權(quán)不顯,幾乎全靠郡主娘娘的威名撐著勛貴的名頭。
這也是平寧郡主十分看重此次春闈的緣故。
鐘媚兒:“殿下盡提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鐘媚兒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側(cè)著腦袋,語氣霸道:“整個汴京都是殿下的,殿下說的話自然不會有錯??杉热坏钕陆袢张c我有了夫妻之實,便不許再去尋別的女子,不許辜負(fù)了我的心意,也不許娶其他權(quán)貴家的女兒?!?/p>
“殿下的太子妃,只能我一人來做?!?/p>
趙洵怔了怔,抬手拂去她頰邊的碎發(fā),眼底似笑非笑,“盛紘還真是會教女兒。你們盛家的姑娘,都如你這般嬌縱任性嗎?”
鐘媚兒眉眼昳麗,笑起來更顯明媚:“章獻(xiàn)皇后尚能以二嫁之身問鼎后位,我為何不能?”
“殿下既然心悅于我,合該給我最好的才是?!?/p>
說起曾經(jīng)的章獻(xiàn)皇后與真宗,也是本朝廣為流傳的一對愛侶。
章獻(xiàn)皇后劉氏,本只是匠人之妻,卻意外被彼時尚未登基的真宗看中,遂納為外室;真宗登基后,劉氏隨之入宮,不僅穩(wěn)坐皇后之位,且受盡寵愛——只可惜她并未生下皇子。
若劉氏育有皇子,恐怕當(dāng)今官家能不能成為官家,還是個未知數(shù)。
提起長輩,趙洵略微斂了神色,心中越發(fā)覺得鐘媚兒身上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格外有趣。
章獻(xiàn)皇后那些舊事,便是他也不敢隨意提及。
可她就敢。
明明只是五品小官之女,開口便要他的太子妃之位,還說得那般坦蕩。
倒叫趙洵生不出火氣了。
回想起方才將近三個時辰的風(fēng)流廝混……趙洵望向女子的眸色不禁沉了沉。
她的確是個難得的尤物,沒人比他更清楚。
趙洵面上不顯,心底卻早已動搖。
這個太子妃,她來當(dāng)……似乎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