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永壽宮內殿的寢帳內仍燃著燭火。
鐘媚兒坐在榻上,手中拿著本書,正專注地看著。
春蟬從外頭快步走入,附耳道:“主兒,您果然料事如神,愉嬪待到晚間,又悄摸著去了茉心那處?!?/p>
“她走以后,茉心很快就出來了,看樣子是往永和宮的方向去了?!?/p>
鐘媚兒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若按照原劇情發(fā)展,海蘭的確會因為如懿的勸告就此收手,但可惜現(xiàn)在多了個圣眷正濃的景貴人,海蘭心里只會更加著急,哪里舍得放過這么好的機會?
“不急,這幾天你和瀾翠多盯著些,看看她們究竟想要做什么?!?/p>
鐘媚兒淡淡吩咐道。
希望海蘭費盡心思籌謀的這一出戲碼,別讓人失望。
又是一日,皇帝難得落了清閑,便宣鐘媚兒前往養(yǎng)心殿伴駕。
這回,來宣旨的人是進忠。
多日未見,進忠投向鐘媚兒的目光里多了些別的情愫,有貪戀,也有陰郁。
鐘媚兒察覺到了他近乎放肆的打量,卻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安安靜靜地高坐于轎攆之上,望著前方一言不發(fā)。
算算日子,是該有大事發(fā)生了。
鐘媚兒心里想著,下一秒,便瞧見了宮道上慌亂的某個人影——是皇后跟前的大太監(jiān)趙一泰。
進忠注意到了他的動靜,微微蹙眉,扶著轎攆避開了些,任由他跌跌撞撞地朝養(yǎng)心殿跑去。
恰巧此時,有雙柔膩雪白的手輕輕搭上了他的手背。
進忠心里一驚,下意識抬頭望去,正好撞進女子笑意盎然的一雙眼里。
“進忠公公,瞧趙公公那副模樣,似乎是長春宮出了什么事?”鐘媚兒故作疑惑,蔥白似的手指卻不緊不慢地反復劃過對方手心。
仗著有略長的袖口做遮掩,她的舉動堪稱輕佻大膽。
進忠強壓下心底的驚濤駭浪,低眉斂目道:“許是他自個辦差事不當心罷,貴人無需在意?!?/p>
他話音剛落,面前便跑來了一個小太監(jiān),滿面驚慌道:“進忠公公,不好了,七阿哥、七阿哥出痘了!皇上已經趕過去了,您也快些過去吧!”
進忠一愣,眼神不由自主地往轎攆上的人看去,卻發(fā)現(xiàn)她也如自己一般驚訝意外。
鐘媚兒稍稍掩飾住過分訝異的神色,連聲道:“既如此,進忠公公便快些過去吧,本宮先回宮候著皇上的消息?!?/p>
說完,便扶著春蟬的手下了轎攆。
進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行禮退下。
嬿婉的膽子沒有那么大,此事應當與她無關。
進忠心里思量著,腳下步履不停。
等到了長春宮,場面已然亂成了一團。
“乳母怎么會突然出痘?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尖聲質問著宮人們,聲音頗有些歇斯底里,“本宮說過,長春宮不許外人出入,是誰?到底是誰要害本宮的永琮?”
“誰也不許送走我的永琮!”
皇帝看不下去她這副瘋魔的樣子,上前勸道:“皇后莫急,七阿哥有太醫(yī)照顧著,定能平安無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