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女子就這么衣不蔽體地被皇帝扔了出去,直接砸翻了高大的屏風,落到地上發(fā)出“砰”地一聲悶響。
守在殿外的李玉抖了抖,不敢吱聲。
慶嬪壓下心底的恐懼,強笑著道:“皇上怎么發(fā)這么大的脾氣,這幾日您怕是累壞了,不如臣妾服侍您早些歇息吧。”
皇帝眼中閃過一絲陰翳,半晌沒應聲。
這一夜,慶嬪在床榻邊跪了一整夜。
宮里的消息是最靈通的,翌日,純貴妃、嘉貴妃甚至仍被禁足翊坤宮的嫻妃都對此事有所耳聞。
純貴妃這些年沒了后位的指望,整個人都沉淀了下來,聞言只淡淡道:“皇上的事,皇上自個有主意,哪里需要本宮去操這些莫須有的心?到頭來不過是被人當槍使罷了?!?/p>
啟祥宮里,嘉貴妃也同樣不想去觸這個霉頭。
嘉貴妃:“慶嬪如今也學會了狐媚惑主的那一套,哼,也算她摸得準皇上的心意?!?/p>
貞淑:“娘娘,那我們要不要……”
嘉貴妃斜她一眼,“皇上責令本宮閉宮反省,本宮又何必臟了自己的手?總歸這些花哨手段是長久不了的,慶嬪能走到嬪位上,已是頂了天的福氣了。若是讓慈寧宮知道她的所作所為,恐怕活不活得過明日都難說?!?/p>
不止如此,嘉貴妃甚至暗暗猜測,皇上的身子約莫已經(jīng)不大好了。
要不然又怎會連飲數(shù)日鹿血酒,還兌著人乳一起喝?
一夜同御三女,說出去駭人,但也更進一步說明皇帝的頭腦不復往日清明,連這樣自毀名聲的糊涂事都做得出來。
嘉貴妃面上不顯,心中卻盤算著要把此事告知永珹,他們娘倆必須早做準備才好。
然而事情的發(fā)展快過了所有人的預料。
當夜,慶嬪的寢殿內滅燈后不久,便驟然響起一陣女子尖銳的叫聲。
照舊守在殿外的李玉和進忠皆是一慌,急匆匆趕入內殿,隱約只見床帳內幾具赤條條的胴體,還有一女子費力搖晃著其中一人的肩膀。
如此穢亂的一幕,李玉哪怕是個太監(jiān)也忍不住心生幾分不屑。等到再走進些,看清緊閉著雙眼的那人面容后,李玉才白著臉叫喚起來:“快、快傳太醫(yī)!皇上不好了——”
進忠眼神一閃,眨眼的功夫便帶著幾個小太監(jiān)去了太醫(yī)院。
皇帝出了事,大半個紫禁城都忙得燈火通明。
鐘媚兒第一時間叫上純貴妃,兩人結伴而行,與太醫(yī)們前后腳抵達。
太醫(yī)診脈,外人不得驚擾,鐘媚兒便和純貴妃在殿外等候。
鐘媚兒瞧了一眼發(fā)髻散亂的慶嬪,先行發(fā)問:“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皇上怎么會在你這兒暈過去?”
慶嬪到底涉世不深,乍然遇上這樣的大事,早就三魂沒了六魄,哭成了個淚人兒。
此刻見著她們二人,膝蓋一軟便跪了下來:“景貴妃娘娘、純貴妃娘娘,臣妾真的不知道……皇上這些日子并未有哪里不妥,方才還與臣妾笑著談天呢,轉眼間就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