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不談情愛,只關風月。
薛芳菲被沈玉容活埋的那天夜里,漫天的花瓣紛飛,有了好美麗的一場落花雨。
與薛芳菲一同死在那場夜雨里,還有和她纏綿一夜的狂徒。
狂徒階如不甘如此赴死,在閻王殿前哭喊著自己實在冤枉,他家中尚且有幼弟幼妹在,怎么能如此離開人世。
閻王爺秦廣王蔣歆皺眉低頭看著生死簿上寫著階如二字,不耐煩的抬頭去看那底下跪著的人,只見此人眉清目秀,可真是天上難得地下難尋的美男子,一時間心軟起來。
閻王千年難得一見的好心情,竟然真的去看了階如的生前事,最后總結出了一句。
“咎由自取,”
就在階如萬念俱灰癱坐在那里時,秦廣王帶著玩味般的笑,來了一句。
“我許你再多活上些時候,但你再來見我時,得心甘情愿的做我房中客。”
階如驚的抬頭,這閻王生的倒是俊美非常,只是通身的黑衣黑發(fā)可把沈如嚇一跳,實在太過于邪魅。
但為了生前尚未完成的心愿,階如咬咬牙便點頭答應了此事,只要能看著弟弟妹妹們長大,做一回階下囚又如何,反正他生前也不過是被那些富貴人家玩弄于股掌之間,終究是爛命一條。
再開口時,眼睛里的悲傷逆流成河。
“我走時,還想帶走一個人。”
閻王挑眉,似乎真的很喜歡這個階如,說話間也變得頗有耐心起來,不急不躁的溫聲問。
“誰?”
階如一個人報仇肯定是不行的,如今能和他感同身受的只有一人,那便是薛芳菲。
“我要帶走薛貍,薛芳菲?!?/p>
秦廣王看向身邊的牛頭,問。
“他說的誰?”
牛頭立馬低頭恭順的說。
“黑白無常正在抓她回來的路上?!?/p>
秦廣王抬手間在生死簿上就改了這兩個人的名字,笑意盈盈的去看跪在地上的美男子,笑聲說。
“好啊,成全你,你什么時候回來,她就會什么時候回來?!?/p>
階如第一次覺得,自己似乎也不是真的一點用處都沒有,至少這張臉竟然也有定人生死的時候,真不知道該樂還是該悲。
薛芳菲醒來時手上的繩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解開,黑暗里身體下意識做出的求生動作便是不斷挖開壓在自己身上的泥土。終于,手背上感受到了一片冰涼,那是雨滴打在她手背的觸感。
四處摸索時卻碰到了一管玉笛,薛芳菲懵懂的意識里告訴她,這是自己當初和沈玉容的定情信物。
也來不及做它想,活命最重要。
薛芳菲抓住玉笛,拼盡最后一絲力氣終于爬了出來,迷迷糊糊渾渾噩噩的走向不知名的遠方……
終于在即將看見黎明曙光時,也怠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朝著河邊倒了下去。
夢里,她夢見黑白無常松開了她身上的鐵鏈,一邊抱怨說。
“第一次接到這樣的差事,魂都給帶回來了,居然又讓我們帶回去。”
薛芳菲抓著黑白無常的手,虛弱的問。
薛芳菲“這是哪里?”
那黑白無常笑說。
“去往陰曹地府的黃泉路上?!?/p>